你不知道姿真姐有多可怜。”
宗彻开着车,双手虚握着方向盘,注意力全在宗宝妮的话中,“据我所知,梁小姐曾经是三哥的妻子,就算离了婚,也当了很久的宗太太,怎么会可怜呢?”
“你不在港,不知道他们中间那些复杂的事情。”
“我只知道,三哥想娶的是韵仪?”
哪里是想娶那么简单。
宗衍年纪轻轻便上门求娶梁韵仪。
梁韵仪是什么,一个交际花的女儿,从小混迹与上流社会的酒局之中,梁太一门心思将她当成豪门太太培养。
宗衍求娶。
轰动全港。
人人道他是痴情种。
婚礼前夕,新娘出逃,家姐代嫁。
那三年里,宗衍被辜负,被欺骗的仇恨都由姿真一人承受了。
宗宝妮边说边抹眼泪,“在宗家的时候,姿真姐什么都没有,又听不懂那些佣人说话,总是孤零零一个人,二姐过去也是去欺负她。”
“……”
“三哥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也敢去欺负姿真姐,她又不是个硬气,便由着那些人糟践她。”
宗宝妮便亲眼见过姿真小臂上一大片针孔扎出来的伤,青一片紫一片,又常常为了接济家里,变卖自己的首饰珠宝。
她可是宗太太。
活得还不如宗家养的一条狗。
“是这样吗?”
宗彻音色微凉,有着不易察觉的迟缓哽咽,“我以为三哥待梁小姐还算好的。”
毕竟那年家宴结束时。
他亲眼看到宗衍将姿真抵在车中疯狂亲吻。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不食人间烟火,情感缺失的三哥做出那样不理智的举动,回想起来,完全像个……被欲望支配的野兽。
“好在哪里?”宗宝妮哭得眼睛干涩疼痛。
“黎招告诉我,有次三哥的情人当众泼了姿真姐咖啡,三哥都没有替姿真姐撑腰,后来姿真姐还要备上礼物去跟那个女人赔罪。”
那三年里,姿真受过的屈辱与委屈,是一本书都写不完的,当中的苦涩是宗宝妮这个外人听了都难过的。
肺在心口慢慢扩大又缩减。
宗彻嘴角噙着晦涩的弧度,鼓膜前仿佛钻进了一只小虫子,嗡嗡声直冲大脑,面容如旧的平淡沉静,“的确可怜,但这些都是三哥的家事,他这么做,想必有他的道理。”—
姿真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