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幽暗曲折的走廊。
宗衍来到另一间房门口。
这里不如姿真那里的奢华,她那间房是住人用的,这里只是养人用的。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受了重伤,失去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一只眼睛受损,右腿终身残疾。
同样是欺骗。
姿真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周予很久没有见到阳光,瞳孔漆黑幽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这些天不管宗衍怎么问,他就是不肯说出勾引梁韵仪的理由。
那样子。
就像是真的对这个女人情深一往。
“你不都看到了?”
周予不是姿真,不会失控,没有脆弱,更别提求饶。
火焰擦亮了烟。
宗衍咬着烟蒂,以烟代火,点亮第二根递到周予唇边,他唇齿打开一条缝,迟缓地享受着尼古丁的气味。
“我最近总在想,是不是我做人不行,怎么你们一个二个,都要背叛我?”
周予从唇边喷出烟雾,似笑非笑,“除了我,还有别人吗?”
“我的妻子。”
“你哪个妻子?”
“两个。”
在跟梁韵仪结婚前,宗衍便认定了她是自己的妻子,在心里娶了她无数次,她背叛,梁家将姿真这个赝品塞了过来。
宗衍不认可她。
但她确确实实坐在这个位置上。
周予活动僵硬的手臂,将烟取出,白雾聚集在他狭长的眸线中,“我一直想问你,你是真的喜欢韵仪,还是只是感激她帮过你。”
“没有区别。”
因为感激而生出爱意,这并不矛盾。
那是宗衍在将死之时接受过的善意,没有那一口水,那一盒药,宗家长子几年前就横死街头了,跟他弟弟一起。
“宗衍,你一点没变。”
周予眨眼看着屋顶的昏暗,他的眸适应了黑,变得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眼神里藏着杀意,“你不懂感情,所以当年韵仪才会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