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什么。
混着玻璃渣的她都吃过,只不过不太文雅,吃得满嘴是血就对了。
“我说,你还真是贱骨头,这都吃得下去。”女囚犯唇角垂着,震惊又鄙夷。
她们都是奉命对付姿真的。
刚开始她会挣扎,会哭,后来不知怎么了,目光里渐渐连求生的欲望都没有了,怎么揍,她都不哭不叫。
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怪瘆人的。
姿真吃完最后一口饭,擦拭嘴角,她还在原地坐着,垂着脑袋,像是寂寞的游魂,又像是地下爬上来的女鬼。
周遭几名女囚用她听不懂的港话咒骂嘲笑她,面前的女囚手指一下下戳着她的脑袋,姿真一动不动承受着。
痛。
好痛。
不是身上痛。
是人生,这段生命里只有腐臭与痛苦的味道,幸福变得好遥远,再也摸不到。
姿真很想姑姑与父亲,口腔里混杂着泥土腥苦的滋味,不过很快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她马上就要见到姑姑父亲了。
抬起手。
姿真突然拿起面前的餐盘砸到了对面的女人头上。
敲击声巨大,泛着回音。
女人被砸得头晕眼花,她的狗腿子们怔了下,反应过来后摔下筷子涌上来殴打姿真。
姿真蜷缩在地上,忍受着身上的疼,护着怀中的半块苹果。
这里的动静惹得女管教大发雷霆。
因姿真是先动手的,只将她关了起来,这里姿真来过很多次了,没有光,漆黑一片,除了一扇铁门,四周都是墙壁,地上满是土堆杂草。
关上两三天,人是会半疯的。
姿真缩在角落,感受着手腕的血流淌,这是在混乱时自己划伤的,用的则是前几次被欺负时偷偷藏起来的玻璃尖。
很小一片,并且脆弱。
那些女囚在监狱里算是有权的,又有贺家的关照,什么都能弄来,女管教也会通融。
姿真坐起来,一边用脆玻璃划手腕上的皮肤,一边小口啃咬着苹果。
这便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甜了。
血染到苹果上,姿真品尝着腥甜,瘫软倒在地上,唇齿中,最后还散发着果香。
合眼前想到蓝菲。
她是梁太干女儿,不会再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