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宝妮绷紧唇线,沉默叹息。
下车时宗泰先走。
黎招从后备箱拿出轮椅打开,弯腰将宗宝妮从车中抱出,她的胳膊搭在黎招肩上,坐到了轮椅上也没拿开手。
“黎招,你能不能……”
“小姐,你应该听先生的话。”
黎招更不留情面,连让宗宝妮开口的机会都不给。
她负着气将手拿开,“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姿真姐在里面过得是什么日子,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她,各个都在推卸责任,你也是,你不是看到了当天的情况吗?”
黎招语气淡漠,“只有一年而已,她表现好的话,几个月就能出来了。”
“你们不愿意帮忙,我找哥哥。”宗宝妮挥开黎招的手,“他才不会像你们一样袖手旁观。”—
平安夜当晚。
港城外的风光姿真是看不到的。
她只依稀记得。
前年的西九耸立起了一颗巨型圣诞树,她有提前一周请求同宗衍去走走。
哪怕只是拍一张照。
与丈夫一起过圣诞,过每一个值得纪念的节日,是姿真的妄念,三年来,宗衍都不曾圆她一次梦。
圣诞节。
他拒绝妻子,与在外的新欢度过圣诞,听说那个女人与梁韵仪有几分相似。
姿真没忘记自己守着一颗灯光涣散的圣诞树到深夜,打开手机便看到陌生女人发来的照片。
在她一夜接一夜等着宗衍时,他正带着别的女人,去圆她的梦。
今年圣诞。
姿真要在监狱度过。
破天荒增加伙食,每人有半块苹果,没有放进餐盘里,姿真偷偷藏到了袖中。
按照规矩坐到位置上,刚张口,一把泥土便洒到了饭上。
只这样还不够。
穿着囚衣的女囚犯又拿勺子拌了拌,“吃吧,一定要吃干净,可千万别饿死了。”
折磨她,摧残她,毁灭她。
是贺家的命令。
从进来后姿真便是知道的,起初她有所反抗,只不过换来的是更为恶劣的毒打,胸前那块烙铁的烫伤每晚都会痛痒难耐。
算了。
姿真眼皮不动,拿起勺子便将伴着泥土的饭喂到嘴里,干涩生苦,泥土里夹杂着碎石粒,难以下咽,她没有呕吐,像是吃家常便饭那样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