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只是机械地跟随着前方攒动的人头盲目奔逃。

尖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在硝烟弥漫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凄厉。偶尔一道炮火划过天际，照亮无数张写满绝望的面孔，他们甚至不知该逃往何方，只是本能地逃离身后那吞噬一切的战火。

——

陆璟尧率部驰援宣市时，眼前的战况比他预想的要明朗许多。作为东北军核心驻地，宣城四大军区四万精锐构筑的防御体系绝非虚设。尽管敌军以近乎疯狂的态势突袭了司令部指挥大楼，但在空军火力压制与各驻地快速反应下，战局在二十四小时内便得到控制。

作战室内，昏黄的电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陆璟尧站在沙盘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弹壳，听着部下们激烈的争论。

"就该全线反击！"年轻的三团长一拳砸在桌上，震翻了代表敌军的黑色小旗，"一群匪类，以为拿了几门新式火炮就上天了，敢偷袭司令部，就该让他们尝尝咱们的厉害！"

周参谋长却缓缓摇头，眼镜片上反射着跳动的火光："不妥。敌军虽退，却在北郊构筑了工事。若贸然追击，恐中埋伏。"他指向沙盘上标注的红圈，"更何况城内人口密集，一旦开战伤及百姓，实在……。"

争论声渐渐拔高，陆璟尧却始终沉默。他目光落在沙盘边一份调查报告，那上面写着王崇山的八门苏联新式火炮全部来自市立改造医院的地下室，哪里是凭空出现，而是早有预谋。

市立改造医院的项目是前不久清桅在宣市忙了一两个月的项目，她知晓吗？

火炮武器体积庞大，即使被拆分入境，也很难不被察觉，可他们就这么过了一道道关卡手续运送进城，怎么就那么容易？？

陆璟尧越想心情越发的沉重，这不是光靠炮火实力就能赢的胜利，背后的目的让他不寒而粟。

窗外隐约传来伤兵的呻吟，与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报！"通讯兵突然闯入，"侦察机发现敌军正在搬运重型火炮！"

主张强攻的军官们顿时骚动起来。陆璟尧终于抬头，眼神扫过每一张或愤怒或焦虑的面孔："一旅加强城防，截断援军，二旅按兵不动，侦察连继续监视。"他声音很轻，却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等他们先动。"

众人面面相觑，点头应答。之后都着重安排城内百姓的转移等事务，直到深夜作战室才彻底安静下来。

陆璟尧站在窗边抽烟，一双眼睛熬的血红，眉头却好像怎么都松不下来。

“喝口水，四少。”武阳倒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陆璟尧没什么反应，一直到一支烟燃尽，才转身对武阳吩咐道，“让陶希明天一早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