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她自有倚仗。
裴崇安思忖片刻又道:“清雅,嘉越的教养亦不可松懈。他比世子年长半岁,若世子将来立为太子需择伴读,我们须为他争一争。首要他自己得比旁人出众才行。”
清雅心头一凛:太子伴读须得文武兼备,教养见识缺一不可。以后婉宁的弘治若成了皇帝,登基后必重用东宫旧僚。幸而嘉越一直由她亲自教导。
二月初六,钦天监奏报天呈吉兆、地升瑞气,乃登基承祚之上上大吉之日。天光破晓,庄严肃穆的奉天殿弥漫着令人屏息的威重。吉时既至,钟鼓齐鸣,宣王——如今的新帝,头戴天子冕冠,身着衮服,步伐沉稳,一步步踏上通往龙椅的台阶,终是立于殿内至高无上的金銮宝座之前,端坐面向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山呼海啸般的朝拜声在殿宇中回荡。
在众臣跪拜与天命昭示下,宣王正式承继大统。“朕,今日承天命,顺民心,继皇帝位。”他的声音沉缓而威严,“改元——永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之声如浪涛汹涌,旧臣新贵皆俯首叩拜。对于即将到来的封赏,众人心中皆忐忑难安。
新帝未容众人多想,内侍总管已躬身接过第一道诏书,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陛下仁孝,追思先德。尊谥睿宗淑妃为端懿皇太后,祔享太庙!”几位前朝老臣微微颔首,此举在意料之中,新帝以孝道彰示仁德,无可指摘。
紧接着,第二道诏书展开:“册立王妃谢氏为皇后,正位中宫,母仪天下!”“册立嫡长子刘弘治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固国本!”话音甫落,文官队列中,几位须发花白的旧臣下意识交换眼神,神情凝重——皇上登基当日便册封皇后、太子,虽合礼制,却未免太过急切。
旋即,封赏功臣。新帝目光幽深难测,沉静扫视了一眼群臣。“皇后之父谢明谦,自潜邸时便竭诚辅弼,参赞机要,运筹帷幄,有定鼎之功!昔年深入漠北,抚定胡部,消弭边患于无形;其后总督粮饷,足兵足食,使我大军无后顾之忧。公忠体国,实为股肱,更兼教养贤后,德配坤宁。朕感念殊勋,特赐封为——晋国公,世袭罔替,赐丹书铁券,赏双俸!”
“晋国公!世袭罔替!”奉天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这是要昭告天下,谢家这门外戚权势熏天么?众人不约而同想起凭借国舅身份擅权近二十年、最终将先帝架空为傀儡的宋国舅。宋国舅阴霾尚未散去,新谢国丈已经权势滔天。老臣皆偷眼觑向龙椅上的新帝,只见对方面色沉静,辨不出喜怒。新贵们则是真心恭贺,目光投向伏地谢恩、容色平静的晋国公。
“臣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谢明谦声音平稳,恭敬谢恩。
“陛下!”一位御史大夫越众而出,愤然道,“陛下难道忘了前车之鉴?外戚之祸,岂容再现?”
话音刚落,谢明谦已稳步出列,面沉如水,冷冽目光直刺对方:“薛大人忧国之心,本官钦佩。然以此诛心之论影射陛下与功臣,实难认同。莫非在薛大人眼中,陛下竟是易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