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瞟了母亲一眼，小心翼翼地问：“娘，我吃的鸡蛋羹都是厨房的人或者祖母蒸的。您……啥时候给我蒸过呀？”

    小桃一时语塞。

    婉宁看母亲脸色不对，赶紧找补：“道理我懂啦，娘，真懂了！我就是好奇嘛……您说‘筷子沾盐’，那到底沾多少？干筷子沾不上盐粒儿，得把筷子弄湿吧？是只湿个筷子头，还是湿半截？祖母都是用手指捻一点……”

    小桃深吸一口气，转头望向青山，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转回头，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好，晚上回去，娘就教你蒸鸡蛋羹。”

    水生娘高高扬起手，巴掌却轻轻落在孙女背上：“你娘说话，好生听着就是！”

    婉宁嘟囔道：“事不问明白，回头又该说我不懂装懂……”

    水生娘气结：“你这小祖宗，我说一句你非得顶一句！”

    婉宁撇嘴道：“‘祖宗’才管用呢！您平时有事不都烧香，求谢家列祖列宗，求我祖父保佑，给您办事儿么？”

    小桃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早已站在一旁的水生也沉下了脸：“谁教你这样跟祖母和娘说话的？”

    婉宁不服气道：“我哪句话说错啦？”她小心地瞥了眼母亲，“祖母讲不清道理的时候，就只会说‘她说话我听着就是’。那我听的要是没道理的话，听了能好么？”

    水生差点绷不住。

    婉宁一看势头不对，立刻甜甜地道：“祖母，爹，娘，咱们赶了这么远路，我去给你们端碗热水来解解渴！”说完转身一溜烟跑去端水去了。

    水生看着女儿的背影，小声嘀咕：“我和她娘可都不是这性子……”

    水生娘一听儿子这话又不乐意了：“我们家婉宁就是爱学东西，学东西又不肯糊弄，非得弄明白才罢休，这才这样的！我去看着婉宁，别让她端热水烫着了。”说完便追了过去。

    水生和小桃无奈地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