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手只要了三个。大家都敞开肚子吃了顿饱饭。
水生娘私下和儿子小声抱怨:“这么个吃法,只能吃一天了。”
水生心里只能叹气,娘是自己的。只能好声好气地开解:“娘,晚上是和土匪拼命,他们可不是灾民,他们是提刀就把人往死了砍半点不犹豫的。不吃饱哪有力气?到时候猛狼山过不去,粮食也是留给了土匪。能过猛狼山,只需一天就能到州府,州府没有遭洪灾,会买到吃的。”
水生娘嘟囔:“现在粮食贵成这样,我们那点银子还得留着。一下添了好几张嘴……”
水生立马正了脸色:“娘,你这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他们是不会让我们同行的。你还记得这粮食怎么来的不?是小桃给我们的。”水生庆幸自己当初只和老娘说去帮小桃忙,说粮食多不方便搬回道观,小桃放他家的。他心里真心觉得这些都是小桃的。做生意他没出本钱,他知道当初小桃是想照顾他们。何况小桃分给了他那么多钱——农家壮劳力一天才二十多文呢。
“娘如果只有你我,你觉路上我们能活下来不?能办下路引不?留在家乡去帮工,只要一天不干活就连窝窝头都吃不上,你忘了你在病床上躺了多久都没钱治病了?”
水生为了治他娘毛病给来了个狠的:“娘要是在老家,我像你一样病了,你能挣出药钱来吗?山上的葛根可是挖光了的,到时候可能都没有人给你送终。”
水生娘面色青黑,连忙道:“胡说八道啥呢,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水生拉着娘手:“娘,我们娘俩的命是小桃给的,你可不能让我做忘恩负义之人。”
水生娘低着头带了愧色:“是娘贪了。”
水生劝解好娘后,和大家做起了闯猛狼山的准备。锄头不够灵活,他这次选的棍子,腰上别了把柴刀。
三丫男人是猎户,带了弓箭、弹弓,腿上绑了给猎物剖皮的小刀。
小桃和老姨娘水生娘都是胸前揣着剪刀。小桃拿了棍子别把菜刀,老姨娘拿得是她使惯了的柴刀。周秀才给自己的目标是最好不给人拖后腿——他本身就是读书人力气不大,在灾民营里包袱被抢,又饿了两天,走路都是强撑。所以他是带着棍子跟着老姨娘,看着自己儿子,还带看顾三丫。
小桃个子小灵活,三丫男人长期打猎,于周遭动静最是敏锐。他们两个去前面探路,没问题后面的人再跟上。
猛狼山山路在山脚下,路宽只能容一辆马车经过。这么逼仄的山路,难怪是土匪窝选择的地方。两人轻手轻脚一直走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发现土匪的迹象。小桃和三丫男人再去探第二段路。行了近小半个时辰也只听见偶尔有鸟叫的声音。第三段路的时候周秀才提醒一定要小心——毕竟路都走了近一半,应该是接近土匪关卡了。
这次三丫男人走前面,小桃见他弯腰贴着山林一边走,机警地注意着周围,让山林挡了他月下的影子。脚步轻得就像山林里的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