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老携幼的逃难者拥挤在通往关内的道路上。除了几处婴儿的啼哭,绵延不断的人流尽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哀伤场景。对于普通老百姓,远离充斥战火的家园,是护佑一家老小平安的唯一办法。
尽管租了马车,景传志一行的行进速度却不是很快;因为见到行动迟缓的老人和怀抱孩童的妇女,他忍不住要求车夫捎带一段。车上太挤时,景飞和高进下去小跑一段路,捎带的人下车,他们再上车。走走停停,车夫渐渐不耐烦了;虽没有直接表露,但深谙世事的景传志还是看出了他的不悦,于是微笑着说:“大兄弟,中午燥热,赶车挺辛苦的,给你加点钱吧。”车夫舒展开紧锁的眉头,满脸堆笑着连声感谢,哼起了小曲。
“爹,早知道只租车不租马了。”景颜说。
景传志蹙着额头:“为啥?”
“二哥有力气,让他拖车呗;这样车上省出了空间,也省下给大叔的钱了。”
彩蝶笑了笑,说:“我赞成。高进和景飞哥轮流拖。”
景传志哈哈笑了笑:“好主意。我来赶车,他们不好好拖,我拿鞭子狠狠地抽。”
高进和景飞相视一笑,道:“好残忍啊!”
“嘶!”突然受到惊吓的马长啸一声,停止了前进。景传志等人因惯性和猝不及防一一倾倒。大家面面相觑时,车夫愤怒地吼道:“你不要命了?”
高进掀开车棚的帘子,见一个皮肤黝黑、络腮胡子、身形高大、穿着松垮黒衣的约三十岁的男人拽着辔头威严地站在车前。“怎么啦?”他问。
车夫答:“这人从路边冲出来,一下拉住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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