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打滚,冷汗浸透了他的锦袍,脸色惨白如纸,嘴里不断出痛苦的呻吟。
而苏燕青依旧站在原地,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蚂蚁。
下人递上玉佩,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痛苦挣扎的严世卿,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把这根手指用礼盒包好送给严家主。”
夜露凝在聚财赌坊后院的青石板上,泛着冷幽幽的光。
严世卿瘫在地上,断指处的鲜血还在汩汩往外渗,染红了他身下的地面,形成一滩刺目的红。
他捂着流血的手,指缝间不断溢出的温热液体让他浑身颤,痛苦的呻吟从喉咙里断断续续滚出来,原本还算周正的脸此刻因恐惧与疼痛扭曲变形,哪里还有半分严家二爷的体面。
苏燕青缓缓收回目光,方才那一眼,像是在看一件毫无价值的废弃物,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他抬手理了理月白锦袍的袖口,指尖拂过衣料上精致的云纹,动作优雅得与眼前的血腥格格不入。
直到严世卿的惨叫声渐渐弱下去,他才慢悠悠开口,声音清润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拖下去吧,找个偏远的乡下小倌馆,把他卖了。”
“不——!
你不能这么对我!”
严世卿像是被这句话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又像是被点燃了求生的本能,他猛地抬起头,血泪混合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嘶哑的声音里满是绝望的哀求,“苏公子!
我是严家的人!
严家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了我,我一定让严家给你送钱!
多少都可以!”
苏燕青闻言,忽然低低笑了起来。
那笑声不似平日的温和,反而带着几分嘲讽与轻蔑,像细碎的冰粒砸在人心上。
他俯身,用折扇轻轻敲了敲严世卿的额头,目光里的冷意几乎要将人冻伤:“严家的人?”
他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以为,现在的严清川,还有余力管你?”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严世卿的心脏。
他猛地愣住,脸上的哀求瞬间僵住,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恐慌。
是啊,他怎么忘了?严清川最近被拓跋琛步步紧逼,又要应对泗州城的乱局,早已焦头烂额,连自己的处境都岌岌可危,哪里还有心思管他这个只会惹麻烦的叔叔?
“他连自己都保不住了,”
苏燕青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怜悯,却又带着几分残忍,“你以为你还能指望他?严世卿,从你签下借据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我手里的一枚棋子。
现在棋子没用了,自然该有没用的处置方式。”
严世卿彻底瘫软在地,断指的疼痛仿佛都变得麻木,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却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燕青身后的打手再次上前,粗鲁地架起他的胳膊。
这一次,他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只是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任由对方将自己拖向黑暗的角落。
苏燕青站在原地,看着严世卿被拖走的背影,唇角的笑容渐渐淡去,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算计。
他抬手将折扇合上,出“咔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严世卿不过是他试探严清川的第一步,接下来,这场戏,该轮到严清川登场了。
夜风吹过院子,卷起地上的血腥味,飘向远处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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