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是刀山,往后是火海。
他深吸一口气,夜风带着凉意钻进肺腑,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无力感。
仿佛有一张无形的网,正从四面八方收紧,将他牢牢困在其中,无论往哪个方向挣扎,都逃不开这两难的困局。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严清川指尖晕开一片破碎的银光。
他倚在紫檀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椅扶上的缠枝纹,喉间溢出的名字轻得像要被晚风卷走——“拓跋琛……苏燕青……”
尾音消散在空旷的书房里,只余下一丝挥之不去的疲惫,像陈年墨渍般晕在他眼底。
案上的青瓷盏早已凉透,茶渍在杯底凝出深褐的痕迹,一如他此刻纠结的心绪。
喉结滚动了两下,他缓缓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犹豫已被一种沉重的决绝取代,像是终于在迷雾中踩稳了脚下的路。
翌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严府的黑漆大门便缓缓开启。
两个身着青布短打的下人抬着一只沉甸甸的梨花木箱,脚步放得极轻,仿佛托着什么稀世珍宝。
木箱四角包着铜皮,锁扣上还挂着严家特有的银质祥云牌,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他们穿过长街,最终停在拓跋府朱红的大门前。
领头的下人恭敬地递上拜帖,待门房通报后,便小心翼翼地将木箱放在石阶旁,躬身退后两步,声音谦卑却带着几分郑重:“按照主家要求,货物已按时送上。”
门内传来脚步声,木箱上的铜锁在晨光中轻轻晃动,仿佛藏着一段即将被揭开的过往。
西郊别院的暖阁里,地龙烧得正旺,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拓跋琛斜倚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一枚玉扳指,听到手下汇报严清川已动身前往温府的消息时,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峰。
那眉梢的弧度极淡,像是风吹过水面泛起的涟漪,转瞬便消失无踪,眼底更是没半分波澜,仿佛方才听到的不过是“今夜月色尚可”
这类无关紧要的话。
“知道了。”
他薄唇轻启,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随手将玉扳指丢在一旁的矮几上,出“叮”
的一声轻响。
在他看来,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