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指尖还沾着雷符的残碴,斩月剑身还在那儿嗡嗡震。他盯着刺客散了后留下的灰,瞳孔里映着道血线,跟活物似的弯来弯去。
乐天刚松开琵琶弦,就瞅见星辰往前踏了一步,指尖雷光“啪”闪了下,猛地扯下另一个刺客的面罩。
嚯,腐肉翻得跟烂菜叶似的,露出半张拧巴的脸。每道伤口上都浮着暗红符文,像被烧红的铁丝直接烙进肉里。其中一道从眉骨斜划到下巴,跟星辰左肩旧伤的位置、长短、弯弯绕,分毫不差。
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斩月剑柄上的兔子刻痕突然发烫,剑穗银丝没风也自己动,往他手腕上缠了一圈,跟拉他往后退似的。
可他没挪窝。
血符在腐肉上慢慢转,看着像星轨,却拧成了锁链样,一圈圈往紧了收。伤口边上渗出来的不是血,是黏糊糊的暗红液体,带着股铁锈味儿,在空中凝成细丝,居然还往星辰心口那儿轻轻拽。
贝贝耳朵贴着地,绒毛泛着微光:“这血……在认主。”
乐天凑过去看了一眼,“噌”地往后跳两步:“哎哟喂,这哪是阵法剩下的,这是把人当符纸写字呢!”
星辰没吭声,就把手按在左肩旧伤上。那儿本来就隐隐作痛,这会儿跟有根烧红的针在里头搅似的。他咬着牙,掌心一热,一滴血珠从旧伤裂口里渗出来,顺着指尖往下掉。
“啪。”
血珠砸在星盘边的青铜纹路上。
整座星盘“嗡”地哼了一声,表面浮起一层水波似的光。断了的星图残影开始往一块拼,九颗主星一个接一个亮起来,但这次映出来的不是天上的星星,是一幅幅流动的画——
第一世,少年举着剑站在雪峰顶上,身后倒着七具穿白袍的尸体,剑尖还滴着血。
第三世,一个像医修的男人坐在药炉前,手里的长剑悬在病人头顶,剑身上刻满符咒,炉火照着他眼里的纠结。
第五世,剑光扫过千军万马,他站在尸山血海上头,披着件破破烂烂的星云门战袍。
第八世,一身血袍,他站在祭坛正中间,掌心里托着半颗还在跳的心脏,头顶雷云滚得跟要塌似的。
画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