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的速度在他耳边说了一遍。
张援朝听得心惊肉跳,再看向那个已经快要汇入人流的背影时,眼神里只剩下感激和震撼。
他捏紧了拳头。
这份救命之恩,他必须得报。
他必须好好地、郑重地谢谢他们。
*
火车站里人声鼎沸,绿皮火车的汽笛声长长地嘶鸣着,混杂着南腔北调的告别和嘱托。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煤烟和方便面的混合味道,这就是即将要远行的远行气息。
谢冬梅一家三口挤在拥挤的站台上,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郑明成的那节车厢。
“东西都拿好了?钱掖在内兜里,别露白,外头乱,手脚不干净的人多!”郑爱国一张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嘴里絮絮叨叨地重复着已经说了不下十遍的话,“到了地方先给家里拍个电报,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听见没?”
郑明成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车厢的铁皮梯子,闻言回头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爸,你都念叨一路了,我还能把自己弄丢了不成?”
他嘴上嫌弃,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而他的眼睛一个劲儿地往谢冬梅那边瞟。
谢冬梅静静地站着,眼神看得郑明成心里直发毛。
直到他马上要缩进车厢里了,她才开了口。
“手。”
“啊?”郑明成一愣。
“手伸出来。”
郑明成嘴里嘟囔着:“妈,我这不好好的嘛,不用看……”
话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
他乖乖地把手腕递到自己老娘面前。
谢冬梅两根冰凉的手指搭了上去,闭上眼,神情专注。
几秒后,谢冬梅睁开眼,松开了手。
她看着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一身时髦的喇叭裤,花衬衫,头发还抹了点油,人五人六的。
“你小子怎么走的,就得怎么给我囫囵个儿地滚回来。少一根头发,我扒了你的皮。”
这话说得凶,可郑明成听着,鼻子却莫名一酸。
他咧开一个吊儿郎当的笑,用力应了一声:“放心吧您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