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旋转的陀螺,直到夕阳的余晖把窗棂的影子拉得老长,最后一个病人才千恩万谢地离开。
谢冬梅伸了个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轻微的脆响。
她活动了一下酸胀的肩膀,对正在收拾诊台的郑思瑶说:“走,去看看你大姐那边。”
两人一前一后往后院的药材仓库走去。
还没走近,就远远听见牛大力那憨厚的大嗓门在说着什么,间或夹杂着郑湘文清脆的应答声。
仓库门口的光线有些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混合着灰尘的味道。
郑湘文正低着头,一手拿着个小本本,一手握着笔,神情专注地记录着,牛大力则指着一麻袋刚入库的黄芪,唾沫横飞地比划着。
“……这批货成色好,干度也够,赵伯的侄子验过了,说是顶好的货。”
郑湘文听得极其认真,连谢冬梅和郑思瑶走到她身后了都没发觉。
谢冬梅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大女儿的肩膀。
“啊!妈!”郑湘文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是谢冬梅,脸上立刻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你跟思瑶忙完了?”
“嗯。”谢冬梅的目光扫过她记录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又看了看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药材,“怎么样?还习惯吗?”
“习惯!怎么不习惯!”郑湘文的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重获新生的兴奋,“妈,你都不知道,赵伯那个侄子把仓库管得是真好,账目清清楚楚。还有牛大哥,他可真是个能人!”
被点到名的牛大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黝黑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俺……俺就是个粗人,就会出点力气。”
“你可别谦虚!”郑湘文一把合上本子,语气里满是赞叹,“牛大哥的记性才叫好呢!几百种药材,哪个放在哪个架子上,他闭着眼睛都摸得到!我刚才问他几样冷门的药,他想都不用想就给我指出来了。而且眼里有活,都不用人吩咐,就知道什么该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