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位的咖啡和点心,请慢用。”女服务生将周若楠点的咖啡轻轻放在桌上,又将点心也放下,冲着周若楠露了个微笑,而后便带着托盘走了。
周若楠冲着她道谢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对面的周老代身上。
在警署门口,周老代说自己的爹娘是卖国贼,周若楠只觉得好笑,她当时问他,竟然敢在近海区警署的门口,说署长的不是,是不是嫌自己牢坐得不够久。
周老代当时说,他指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自己的亲生父亲,与自己如今的养父,又有什么不同吗?
然而之后周老代却又说,这件事是他好心救了秦婉娘的那天秦婉娘亲口说的。而后他就开始描绘,秦婉娘当年抱着她倒在小周村附近林子边的场景。
听到周老代提到秦婉娘,周若楠心绪复杂。一是气愤,气他怎么还有脸提到秦婉娘的名字,二又是有些好奇,她还从没听到秦婉娘提起,她们母女是怎么流落到小周村的。
到最后,周若楠便遂了周老代的愿,她和温家兄弟二人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带着周老代来到了这家咖啡馆,点了单。哪知道周老代到了这个地方,却又左顾右盼起来,似乎是生怕别人把他说的话给听了去。
“餐已经上齐了。”周若楠淡淡地说道,“这是整间咖啡馆最角落的地方,你也看见了,没有什么别的客人,除非你喊,否则服务生也不会过来,你最好快些说,我说过,我很忙。”
“你——”
“小点儿声,你吼起来服务生可就不一定听不见了。”周若楠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打断了他的话,“我来是为了听你继续说,你怎么把我娘救起来的——这还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你不要不识好歹。”
周老代被周若楠的气场一震,终究是把话收了回去,他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两圈,而后压低了声音,开口道:“那还是十九年前,一个春天,咱家那时候还有田,我有次在地里忙完,晚上闲得没事,想去城里喝口酒,往沽城的方向走的时候,瞧见个女的,怀里抱了个什么,跌跌撞撞往林子里头去——就是你们藏钱的那个林子——我当时觉得奇怪,就进去瞧了瞧,那女的就是你娘,她腿受了伤,靠着一棵树休息,我就走过去问她,要不要帮忙。”
“然后呢?”周若楠淡淡问道。
“然后你娘说,她叫秦婉娘,是家里遭难,带着娃娃逃到这来的,问我借盘缠。”周老代想了想,接着道,“我心善,看她还受着伤,就把她和你安置到家里去了。家里有个女人,那确实是不一样了,后头我就向她提了亲,问她乐不乐意嫁给我,她当时说还没给你取名字,我说你可以跟着我姓,到时候我待你就像亲闺女!
“后头我在牢里待了六年,你猜我知道了什么?”周老代说到这里,突然露了个有些猥琐的笑容,然而周若楠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挑了挑眉毛,大有种让他爱说不说的意思,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接着道,“我有个狱友,他以前在一个大户人家里头干活,他家媳妇儿是那家人的奶娘,帮着哺育一个女娃娃,结果没想到,那家人一家都是叛国贼,后头被抄了家,为了让那女娃娃活下来,他们找了个年龄相仿的去顶罪,还让他媳妇儿把自己的孩子舍了,带着那女娃娃逃走。
“我当时就是心善出手相救,没想到却养了个叛国贼的后代,这可是等于我顶着死罪把你给养大了啊!你说说,这恩情你怎么才能还得完?我不求你像你娘一样以身相许,好歹接济接济我……这这这、这不过分吧?”
周若楠听到这里,嗤笑了一声,卖了这么久的关子,合着这人就是来要钱的。
“本来以为你会传达我娘的什么遗愿,没想到就说了个这。”周若楠笑着道,“你救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