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把火盆挪到靠墙的地方，面对面坐下，靠近火光取暖。

只是这样一来，距离近得有些尴尬，且对着面儿，目光略微一抬，就能对视上……

宋毓垂眸瞥了眼自己腹部位置，湿衣黏着大腿，这样盘腿一坐，腹下的地方好像格外刺目……

他立马换了个方向，改成侧身而坐，曲起一条腿，目光望着面前的墙壁：

“也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他没话找话，语气有些干巴巴的。

“总不会下到晚上吧？”

顾宝如闻言，扭头望了望屋外。白蒙蒙的雨幕，地上水流成河，雨花大朵大朵打在上面，没有半点停歇的趋势。

她也有些担忧了，问：“你进山找我，会不会耽误你上值？”

离开那么长时间，算擅离职守么？

宋毓摇头，“下雨天，不需要巡街。”

聊了一会儿，两人又情不自禁闭紧了嘴巴，关系本就不是十分密切，没有话聊也属正常。

顾宝如从木桶里挑出了几朵蘑菇，伸到屋外接雨水清洗。

让天雨冲洗了一会儿，拿回火盆前，捡起一根木柴递给宋毓：

“帮帮忙，劈一根棍子串蘑菇。”

宋毓看了看她捂在怀里的蘑菇，又看了看木柴，接过来：

“你是要烤蘑菇吃？”

“嗯，洗了你的份儿了，要不要一起吃？”

宋毓抿唇点了点头，将木柴劈开。

要劈成细枝不容易，且还是一把石斧，比不上真正的斧头锋利，一不留神就容易把细木柴砍断。

他连劈了两根木柴，才成功削了两根大小合适的细棍子。

顾宝如拿到棍子，熟练地将蘑菇穿上去，做成两大串，一串自己拿着，一串给宋毓。

两人默默无言烤着自己手里的蘑菇，熟透后，蘑菇散发出山菌特有的气息。

宋毓咬了一颗蘑菇，烫得他叼着蘑菇仰头，不断呵气。

吞吃入腹后，他一双漆黑眸子亮了起来：

“如果有山椒粉就好了，撒一些，肯定更好吃。”

顾宝如倏地抬头看他，脱口问：

“你也喜欢吃辣椒？”

有了馒头垫肚子，宝如没那么着急，手中热气腾腾的蘑菇串在空中来回轻晃，等待蘑菇慢慢降温。

“你也喜欢？”宋毓表情一滞，旋即仿佛找到了同道中人。

顾宝如点头如捣蒜：“那你吃过擂辣椒吗？青皮的秦椒整颗下到热锅里，干煸到软，再用铁勺慢慢压、碾、揉……”

话说一半，宋毓就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迅速接过她后半句话：

“把辣椒水分煸干，再下少许油，放豆豉大蒜，少许醋；

如果有咸鱼干，最好弄上一小块，撕成茸，混进辣椒里一起擂炒，夹一筷子，辣椒沾着咸鱼茸，每一口都辣中带着咸香，那滋味，拿肉也不换！”

说起吃的，宋毓头头是道，咬一口蘑菇，闭起眼睛品尝，仿佛口中的不是味道单调的烤蘑菇，而是咸辣皆宜的擂辣椒。

听他描述，顾宝如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出来了，不过听到最后，神色不由好奇：

“原来还能放咸鱼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