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 / 4)

天边刚露一点鱼肚白,延河公社的大院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昨夜抓住的几个人分别被绑着双手,靠墙蹲着,背后墙皮斑驳,被火光熏得黑。

院门口一辆手推车吱吱呀呀,车轮碾着碎石在地上刻出两道白印,押解的人换了班,眼眶通红,嘴里呼出的气还带凉。

社长马铁山披着一件旧中山装,扣子只扣到胸口,领口里露出一截汗湿的背心。

他端着一个铁皮缸子走出来,缸子边沿缺口把唇碰得生疼,他皱了一下眉,还是把半缸凉茶咽了下去,朝段根生摆手:“都到屋里来。

先把人一个个分开问。”

土屋里煤油灯跳着小黄火,桌上摊着一本厚厚的登记簿,墨水瓶的盖子斜着卡在一边,笔头毛都炸开了。

窗纸被夜风吹得鼓鼓的,漏风。

屋角的痰盂里飘着两片茶叶,隐约有股子陈旧的霉味。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是昨夜在岔口被按翻的小个子。

他脖子上青筋鼓着,一副横到底的架势。

社长把缸子往桌上一搁,声音不高,却压住了屋里的气:“姓名。

哪里人。

谁让你来的。”

小个子不看他,盯着地面:“忘了。”

“忘了也好。”

社长把登记簿翻到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点了一点,“那就先记个没名没姓。

昨晚搜出来的票你看见没。

都是没主儿的?”

小个子嘴角一哆嗦,还是硬:“路上捡的。”

一旁的刘会计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捡得真齐。

粮票油票布票烟票,还捡了把刀。

你捡个运气给我看看。”

屋里一阵轻笑,小个子脸更红,眼神却越梗。

社长没急,指了指墙:“给他搬个凳子坐下。

叫下一个。”

第二个是昨晚那位一路低着头的。

他一进屋就往角落里缩,眼睛飞快地看了一圈,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社长把铁皮缸子推过去:“喝口水。”

那人把缸子捧得很紧,喉结滚了两下,才小口抿了一口。

社长不看他,只低头在登记簿上写字:“你昨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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