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贼的消息像被风一口口吹散,清河村从早到晚都不乏议论。
有人说“活该”
,有人说“解气”
,还有人挤着在晒场边看那袋被夺回的苞谷,像看一场少有的胜仗。
上午晒场临时搭了张桌子,段根生把本子往桌上一拍,嗓门压得不高,却沉:“昨夜南沟口抓到两个外地小偷,一个押到公社,一个还在路上跑了。
多亏阮知青和宋知青设了‘响弦’,才没让庄稼白白丢。”
刘会计“唰唰”
翻账本,眼镜片反着白光:“按队里规矩,抓贼护粮、出点子起作用的——记嘉奖一次,加两分工。
另:半斤白面、一盏公家旧煤油灯,借用,但灯油自理。”
围着的人先是一静,继而忍不住笑起来:“这回是明赏!”
“半斤白面也强过没有——”
“旧煤油灯借用也中用,夜里看场有光。”
阮时苒站在人群里,点点头:“谢段支书、徐队长、刘会计。”
她不卑不亢,“白面我收下,灯也收,但我想再借一张旧书桌,放在看场小屋,白天让大家记值更;晚上用来登记谁负责哪片地,省得混乱。”
段根生抬眼看她,眼里那点冰凉少见地化开一线:“会过日子的丫头。
行!”
他回头吩咐,“会计,把大队部那张坏腿的桌子修一修,搬到南沟口的看场棚。
谁弄坏谁修。”
“得嘞。”
刘会计应得利索。
旁边有村妇咂嘴:“还说城里娃干不了,瞧瞧,人家脑子灵得很。”
“会用脑子就算能耐。”
“这哩,说的在理。”
爽点不在声浪里,在那些悄悄偏向她的目光里。
表扬完,段根生把话锋一转:“响弦是个好法子。
下午戌时,大槐树下集合,阮知青给大家教一遍——别嫌麻烦,种出来的都是命。”
“我来。”
阮时苒答得干脆。
午间散场,陈巧珍端了两碗稀粥摇晃着过来,塞给她一碗:“喝。
别跟我客气。”
她嘴上刀子,手里却热乎,“你这一手,值钱。
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