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又像是在虚张声势,声音陡然拔高了些,却依旧难掩颤抖:“我就算是死,化作厉鬼,也绝不会帮你们这群不之客做事的!”
说罢,他还梗着削瘦的脖子,下巴微微扬起,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硬气模样,可那双不停闪烁、不敢与路人对视的丹凤眼,还有攥得白的指尖,都将心底的慌乱暴露得淋漓尽致,连嘴角都控制不住地轻轻哆嗦着。
身穿青布短褂的路人闻言,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冰水,浑身的力道瞬间泄了大半,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按住对方肩膀的手也僵住了。
他下意识松开力道,指尖从对方月白长衫的布料上滑开,往后踉跄着退了半步,脚后跟不小心踢到地上的断枝,出轻微的“咔嚓”
声才回过神。
粗糙的手指不自觉地挠了挠后脑勺,指腹蹭过沾着尘土和草屑的丝,把本就凌乱的头抓得更像一团鸡窝。
他眉头紧紧拧成一个疙瘩,眯起眼睛,视线从对方一尘不染、连褶皱都少见的月白长衫扫过,掠过轮椅扶手上精致的雕花,最后落在那张写满惊恐与戒备的苍白面孔上,来回打量了好几遍——怎么看都觉得对方说的话跟眼下的情形对不上号,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随即,他不屑地耸耸肩,双手往身侧一摊,掌心的薄茧和指甲缝里的泥垢清晰可见,语气里满是真切的疑惑,还掺着几分哭笑不得:“什么跟我们回去?哪跟哪啊这是?”
他顿了顿,又往前凑了凑,眼神里的警惕淡了些,只剩茫然,“你怕不是认错人了吧?我们压根就没打算带你走,就是想弄明白,你为啥操控这些土拨鼠拦我们的路!”
他顿了顿,往前凑了凑,声音放低了些,却依旧带着不解:“我们就是一群路过的,有要事要去象背滩,结果莫名其妙就被这片林子里的土拨鼠围攻了。
后来现那些鼠辈是被人用口哨操控的,才循着声音找到你。”
他指了指不远处还在冒烟的蓝色液体痕迹,眉头皱得更紧,“现在抓住你,就是想弄清楚,你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让那些小东西来攻击我们?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吧?”
白衣男子眼中的惊恐褪去些许,却仍残留着浓重的怀疑。
他悄悄转动轮椅扶手,试图与路人拉开半尺距离,狭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在审视什么可疑之物,紧盯着路人的脸不放,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些。
片刻后,他才语气试探地、一字一顿地追问:“这么说来……你、你当真不是那群小倭国派来抓我的人咯?”
“你说什么浑话!”
路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当即炸了毛,方才按捺下去的火气“噌”
地一下窜上头顶。
被怀疑别有用心也就罢了,竟还平白无故被扯上“小倭国”
,这简直是往他脸上啐唾沫,是奇耻大辱。
他气得脸颊两侧的肌肉都在微微抽搐,眉头死死拧成一个深深的“川”
字,鼻梁间的沟壑里仿佛都藏着怒火,额角的青筋跟蛰伏的小蛇似的突突直跳,根根分明地鼓起来。
粗糙的手掌猛地往自己胸口重重一拍,“啪”
的一声脆响,粗布褂子都被拍得簌簌抖,破洞处露出的皮肤都因用力泛起红痕。
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像炸雷似的在林间响起来,怒气冲冲地吼道:“你给小爷听清楚了!
我祖祖辈辈都扎根在洪泽湖畔,爹是渔户,爷是船工,往上数三代都是土生土长的洪泽人,是堂堂正正、如假包换的洪泽汉子!”
他往前逼近半步,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轮椅上的白衣男子,唾沫星子都差点溅到对方脸上:“那些倭寇烧杀抢掠,是人渣败类!
你再敢把我和他们混为一谈,看我不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