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脚下不停往前冲,还不忘时不时侧过身喊一句“麻烦让让,借过”
。
他眼神紧盯前方,嘴角挂着兴奋的笑,连风刮乱了头都不在意。
眼看就要到对岸崖边,他终于追上了走在最前面的光天、季五和大师兄——光天正攥着戒尺稳住身形,季五扶着崖壁的石头,大师兄则站在梯顶,笑眯眯地看着他。
路人猛地停住脚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额角的汗滴落在软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抬起头,抹了把汗,脸上笑得灿烂,语气里满是得意:“前、前辈!
可算、可算赶上你们了!
这冲刺跑,可比慢慢走有意思多了!
你们没瞧见,刚才那动静,多刺激!”
光天指尖捏着那柄泛着浅褐光泽的戒尺,指腹轻轻摩挲着边缘的细木纹,眉头皱成一道浅川,却没真用力,只是将戒尺往他肩头轻轻一敲,出“嗒”
的一声轻响。
他语气里裹着几分无奈,尾音却又藏着点压不住的好笑,视线扫过不远处还在揉眼睛的小弟子,声音放得稍缓:“你倒是觉得刺激,方才从木桩上往下跳时,后面的小弟子被你晃得差点摔了,那声尖叫,穿透力足得很,半座山都得听见你这‘壮举’。”
季五则听完,往旁边的青石上一坐,粗粝的手掌“啪”
地拍在大腿上,笑得胸腔都跟着震动。
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像揉皱了又展开的棉纸,连鬓角的花白胡茬都跟着颤。
他声音洪亮得能惊飞树梢的雀儿,指着对方的方向,语气里满是赞赏:“好小子!
这胆子够大!
木桩子离地面三尺高,你眼都不眨就往下跳,这份‘刺激’,可不是谁都受得住——方才那小弟子脸都白了!
下次可得提前说一声,让大伙把心先放回肚子里,有个准备!”
大师兄听见这话,先是愣了愣,原本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顿住,指节还保持着半屈的弧度,那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仿佛没料到对方会突然提起软梯桥的秘密。
不过这怔愣只持续了片刻,下一秒,他胸腔里就溢出“呵呵”
的憨笑,笑声裹着山间清晨的清爽气,不似寻常老者那般沙哑滞涩,反倒像山涧流过青石的声响,透着几分通透的爽朗,连站在旁边的人都能感受到那份不加掩饰的欢喜。
笑起来时,他眼角的皱纹被笑意撑得舒展开来,原本叠在一块的纹路,像被春风吹开的绸布褶皱,一点点变得柔和。
花白的眉毛也跟着轻轻颤动,眉尾沾着的细碎晨露随着动作滚落,落在肩头的粗布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浅痕。
他抬起手,宽厚的手掌带着常年握法器磨出的薄茧,却透着暖融融的温度,轻轻拍了拍路人的肩膀,动作轻缓又实在,像是在传递一份真切的认可。
“塚主先前在议事时就说过,”
他的声音比笑声沉些,却依旧温和,字句都裹着真诚的赞许,“这迷阵最能乱人心神,能在里面始终保持清醒的人,定不简单。
如今看来,塚主果然没有看错你!”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不远处云雾缭绕的紫薇大殿方向,语气里添了几分惊叹,“那软梯桥看着是木梯,实则藏着幻术,多少弟子走上去都被晃得晕头转向,你却一眼看穿了桥身木纹的破绽,这份沉稳心性,真是后生可畏啊!”
路人连忙侧身,双手微微抬起作揖,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谦虚,语气诚恳又平静:“前辈您过奖了,晚辈实在当不起‘看穿’二字。
这软梯桥的关键本就不在‘险’,而在‘心’——与其说是我看穿,还不如说是他们没放下。
放不下争强好胜的脸面,也放不下对危险的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