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险些脱手飞出,连退三步才勉强站稳,粗布靴底在地面犁出两道深沟。
西侧的老者更显狠厉,枯瘦如柴的右手始终垂在袍袖里,此刻突然扬起时,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布满老年斑的小臂。
他指尖夹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趁着持银枪少年换气的刹那,手腕如毒蛇般骤然力——银针"
嗖"
地划破空气,精准扎进少年裸露的小臂内侧。
少年痛呼一声,银枪"
哐当"
砸在地上,小臂以肉眼可见的度泛起青紫色,毒斑顺着血管迅蔓延,连带着嘴唇都透出乌色。
右的老者则擅长声东击西,短杖虚晃直击持械汉子面门,待对方举刀格挡时,脚尖突然勾住地上的断剑,"
叮"
地踢向少年膝弯。
少年本就因中毒双腿软,被断剑一绊顿时跪倒在地,银枪缨子扫过尘土,溅起细碎的泥星。
而居中的老者始终沉默不语,灰袍下的身影如影随形,短杖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补上攻击,杖尖带起的劲风刮得人面皮生疼,显然内力已臻化境。
他们的灰袍下摆沾着半干的泥点,显然白日里故意示弱时曾在地上打滚,此刻动作却迅捷如猿猴,腾挪间甚至能听见衣袂破风的锐响。
最惊人的是老者们的眼神——白日里浑浊的瞳孔此刻亮如寒星,盯着对手的目光如同鹰隼锁定猎物,每一次出杖都算准了对方的破绽,显然对两人的武功路数早已了然于胸,这场看似胶着的打斗,实则是他们精心布局的猎杀。
“好家伙!”
路人低骂一声,猛地往前凑了两步,鞋尖踩在土坡的石子上,出“咔嚓”
的脆响都没在意。
他盯着老者们的动作,眼睛亮得像要冒光,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指节泛白:“我先前还真以为他们快撑不住了,合着全是装的?这演技,比戏班子的老生还厉害!”
柳工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干粮“啪嗒”
掉在地上,连忙弯腰去捡,指尖沾了满手泥土。
他直起身时,见路人正盯着战场,嘴角还挂着点佩服的笑意,眼神里全是兴奋,跟先前倒头就睡的模样判若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掸着干粮上的土问道:“路兄弟,你这是咋了?刚才还睡得昏天黑地,怎么突然这么激动?这群老者……到底咋回事?”
“咋回事?这叫老谋深算!”
路人一拍大腿,粗布短打的裤腿扬起阵尘土,语气里满是恍然大悟的赞叹,还有点对自己先前判断失误的懊恼。
他指着场中老者们越来越凌厉的杖法,声音压得低却透着激动:“你算算时间,从日头偏西到现在,足足两个时辰!
咱们坐着都觉得累,他们在场上打了这么久,没喝一口水,没歇一口气,换作寻常人,早该瘫在地上了。
可你看这些老头儿——刚开始故意把杖法放慢,脚步也拖着,装出体力不支的样子,其实是在耗那两个年轻人的力气!”
他蹲下身,手指在地上画了个圈,圈住演武场的方位:“你再看他们的步法,看似被围着打,实则一直在往东南北三个方向逼,把年轻人的退路堵得只剩西边——咱们这边!
他们早知道咱们在这儿观望,故意示弱,就是想让咱们放松警惕,等年轻人耗得差不多了,再突然力,说不定下一步就要往咱们这边突围,把咱们也卷进来!”
柳工顺着他指的方向仔细看,果然见那两名年轻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几乎快被挤到西边来,而老者们的杖尖,看似杂乱,却总在不经意间把两人往土坡方向逼。
晚风卷过,带着点凉意,吹得路人脚踝上的石子串“哗啦”
作响,他却浑然不觉,只盯着场中变幻的战局,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这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