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股复杂的气息顺着风飘进鼻腔——有杂草刚冒芽的青涩味,混着腐叶酵后的霉味,还隐隐裹着几分湿润的泥土腥气,算不上难闻,却透着股荒无人烟的野劲儿。
他下意识皱了皱鼻子,抬眼望向四周,眼底满是陌生:
近处,半人高的灌木丛疯长着,枝条歪歪扭扭地向外伸展,上面挂着的露水还没被阳光晒干,晶莹剔透的水珠沾在深绿色的叶片上,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偶尔有几滴落在落叶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灌木丛里还夹杂着几株不知名的野花,花瓣是淡紫色的,在浓绿的枝叶间格外显眼,却孤零零的没什么生气。
远处的树林更是密得惊人,像是一道厚重的绿色城墙横在眼前。
参天古树的树干粗壮得需要两三个成年人合抱,树皮粗糙得布满裂纹,深褐色的纹路里还嵌着青苔。
树枝向四周肆意伸展,枝叶层层叠叠地交错在一起,织成了一道严实的穹顶,连午后最盛的阳光都只能艰难地透过枝叶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那些光斑落在落叶上,随着枝叶的晃动轻轻移动,像跳动的萤火虫。
路人下意识往前迈了两步,脚下的落叶“沙沙”
声更响了些,他的目光在四周的树影里仔细扫过,试图找到一点熟悉的标记,可入眼全是陌生的树木和杂草。
他眉头微微蹙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和警惕:“这里是哪里?”
他顿了顿,又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不小心踢到一块埋在落叶里的小石子,“看着不像是郊区常走的那片荒林——那边至少还有条人踩出来的土路,这里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全是落叶和杂草,看着像是没人来过。”
柳工也跟着下了车,双手下意识插进中山装的口袋里,指腹蹭过口袋里的铜制烟盒,目光凝重地望着眼前的树林。
他摇了摇头,额前的碎被风轻轻吹动,声音低沉得像被林子吸走了几分:“不清楚,这一片是城区和郊区交界的‘三不管’地带,平时除了偶尔的采药人,基本没人来。
我们的眼线之前追查时,也没敢往这片林子里深探,只知道外围没什么线索。”
路人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脚边那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上——路面被一层厚厚的落叶完全覆盖,深褐色、金黄色的叶片层层叠叠,像是铺了一张柔软的地毯,只有零星几处露出被踩实的泥土,隐约能看出模糊的脚印,证明偶尔有人或兽类经过。
小道两旁的林荫格外茂密,几棵粗壮的古树枝干挺拔,需要两个成年人伸开手臂才能勉强合抱,树皮粗糙得布满深浅不一的裂纹,缝隙里还嵌着暗绿色的青苔,透着岁月的厚重。
树枝向两侧肆意伸展,繁茂的枝叶交错着垂下来,叶片层层叠叠,连阳光都难以穿透,织成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将小道与外侧的荒林隔绝开来,只留下中间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小道像一条细长的蛇,蜿蜒着往林子深处延伸,路面时高时低,偶尔还会绕过凸起的树根。
越往深处走,树影越浓,小道的尽头渐渐藏在浓密的树影里,像是被无边的绿色吞噬了似的,连半点光亮都透不出来,根本看不清前方的去向。
路人心里的好奇心被悄悄勾了起来,又想着柳叶的线索或许就藏在这片林子里,脚步不自觉地往前挪了挪。
他抬起右手,指尖轻轻拨开挡在身前的枝条——叶片上还挂着清晨的露水,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让他下意识缩了缩手指。
他屏住呼吸,放轻脚步,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每一步都刻意踩在落叶最厚实的地方,让鞋底完全陷进松软的叶片里,只出极轻微的“沙沙”
声,生怕惊动了林子里可能藏着的人或东西。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