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还冲李老伯挤了挤眼,活像只偷到糖的猴子。
“什么浑话!”
李老伯顿时板起脸,两道花白的眉毛拧成个结实的疙瘩,鼻梁上的皱纹都跟着挤在一起,倒像块刻了字的老木头。
可他眼底那点笑意藏不住,嘴角偷偷往上翘着,像被春风吹起的纸角。
他屈起食指关节,在路人胳膊上轻轻敲了敲,那力道跟猫爪子挠痒痒似的,却故意把声音拔高半分,带着点老派的较真,尾音都透着股铿锵劲儿:“她可是我明媒正娶的!
当年三媒六聘,八抬大轿从村东头抬到村西头,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的正头老婆!”
说着,他往胸脯上拍了拍,衣襟被带得鼓起来,像揣着当年的红帖:“当年红盖头一掀,她那双眼睛亮得哟,十里八乡的后生都直咂嘴——谁不知道我老李娶了个好媳妇!”
他顿了顿,突然抬手往下巴上捋了捋,像是在摸不存在的胡须,一本正经地补充,眼角的皱纹里却闪着笑:“怎么到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嘴里,就变了味儿?这叫老来伴,懂不懂?柴米油盐熬出来的情分,比你们小年轻三天两头换对象靠谱多了!”
说罢,他自己先绷不住,“嘿嘿”
笑出声来,那点假装的严肃全散了,活像个炫耀自家宝贝的老小孩。
说罢,自己先绷不住,“嘿嘿”
笑了起来,眼角的皱纹里全是暖意,连带着刚才那点假装的严肃,都化成了逗乐的烟火气。
“哦——明媒正娶!
拜过天地!
喝过交杯酒!”
路人拖着长音,把这几个字嚼得跟含了颗话梅似的,尾音绕了个弯儿,眼神却瞟向厨房门口那晃悠的围裙角,嘴角勾起的笑纹里全是不怀好意的促狭。
李老伯被他这眼神看得心里毛,后颈的汗毛跟被蚊子叮了似的直想竖起来。
他缩了缩脖子,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上的旧伤,眉头皱成个打了结的麻绳:“嗯?怎么啦?这话有啥问题?难不成还能掺假不成?”
路人忽然眼珠一转,像揣了只蹦跶的兔子,话锋猛地拐了个弯:“您今年多大岁数啦?”
问完还故意往旁边挪了挪,摆出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李老伯眨巴眨巴眼,瞅着这小子一脸“我有阴谋但我不说”
的模样,实在摸不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梗着脖子答:“六十八!
怎么啦?吃你家米了?”
说着还挺了挺腰,仿佛想证明自己这把老骨头还硬朗。
“那阿姨呢?”
路人追问,身子又往前凑了凑,鼻尖都快碰到老人家的拐杖头,活像只等着抢食的小狐狸。
“五十二!”
李老伯直愣愣地瞪着他,眼神里的疑惑能榨出三斤水,嗓门也提了半分,“你到底啥意思?查户口啊?”
突然,路人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石凳上滑下去,双手一拍大腿,故意扯着嗓子嚎:“哇咔咔!
您比阿姨大整整十六岁啊!
这不是典型的老牛啃嫩草——还是带露水的嫩草呢!”
他一边说一边点头,笑得眼角都堆成了褶子,活像只偷着乐的黄鼠狼。
李老伯先是一愣,随即脖子一梗,脸上竟泛出点红光,下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他往路人跟前凑了凑,拐杖往地上一顿,出“咚”
的一声,带着点过来人的得意:“是呀!
咋地?有问题?”
他故意拍了拍胸脯,衣襟被带得鼓起来,“我们那年代,从战场上爬回来的,哪个不是这样?年轻姑娘就爱咱这见过血的糙汉子!
你小子是不是看着眼馋,羡慕嫉妒恨呐?”
路人捂着嘴“呵呵”
两声,故意眯起眼上下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