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墙角的霉斑,看着碍眼,风一吹、日头一晒,迟早得被扫进垃圾堆里去。
早一天晚一天罢了,掀不起什么大浪。”
话音落定,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轻松淡了几分,身子微微前倾,语气也沉了下来,明明白白地转了正题:“不说这些堵心的了,扫了您这满室书香的兴致。”
他目光落在李伯脸上,带着几分探询,“老伯特意把晚辈叫到这儿来,总不会只是陪您老人家唠唠书里的道理吧?不知道您今日找我,究竟是有什么吩咐?”
李伯听完,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点赞许的笑意,他抬手往书桌方向指了指,示意路人稍候。
转身时,紫檀木椅子与地面摩擦,出轻微的“吱呀”
声。
他走到书桌后的红木文件柜前,那柜子雕着暗纹,黄铜锁扣被摩挲得亮,像块温润的老玉。
李伯从腰间摸出串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个小小的紫檀木牌,刻着个“静”
字。
他挑出其中一枚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一拧,“咔嗒”
一声轻响,柜门应声而开。
柜子里整齐地码着些卷宗,他屈指在柜板上敲了敲,从最下层抽出一个牛皮档案袋。
那档案袋是厚实的牛皮纸做的,边角被岁月磨得毛,袋口用根粗麻绳系着个紧实的十字结,结头处还沾着点浅灰的尘埃,显然是被妥善收存了许多年。
李伯拿着档案袋走回来时,脚步比刚才沉了些,递过去时,指腹在袋面上轻轻拍了两下,出“噗噗”
的轻响:“别急,入正题前,你先看看这里面的东西——看完了,咱们再细说。”
见老伯拿出牛皮档案袋时,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沉得像浸了墨的深潭,连带着书房里的空气都仿佛凝住了。
路人心里不由得“咯噔”
一颤,指尖下意识地在裤缝上蹭了蹭,掌心竟冒出点细汗。
他暗自嘀咕:“这大户人家做事,还真是跟说书先生讲的秘闻似的,神神秘秘的,连递个袋子都透着股郑重其事的劲儿。”
正琢磨着,他已伸手接过档案袋。
粗糙的牛皮纸在指尖硌出细碎的纹路,袋口的麻绳结打得紧实,他用指甲挑开绳头时,麻绳“噌”
地弹了一下,带陈年的灰尘。
往里一摸,指尖触到些硬挺的纸片,边缘还带着冲印后的毛边,沙沙地蹭着袋壁。
抽出来一看——竟是一沓照片,大概十几张的样子,用细铁丝穿着边角。
只扫了两眼,路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喉咙里像卡了团棉花,“嘶”
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后脖颈的汗毛“唰”
地竖了起来,连带着指尖都开始颤。
照片上的画面刺眼得很:有他在巷口跟张仕奇一伙对峙的侧影,那时他正攥着拳头,指节泛白的样子都被拍得一清二楚;有他抬腿踹飞对方木棍的瞬间,裤脚掀起的弧度、木棍在空中划出的残影,连地面溅起的尘土都看得真切;甚至还有他躲在垃圾桶后观察动静的侧脸,那时他皱着眉咬着唇,连眼角的细纹都清晰可辨……每一张都精准捕捉到他跟那伙人冲突的关键瞬间,像是有人拿着放大镜,把他那些刻意藏起来的狼狈与警惕全摊在了阳光下。
他捏着照片的手指微微颤,指腹蹭过相纸光滑的表面,却觉得烫得厉害。
心里早像被打翻了五味瓶,酸的是自己的行踪竟被人盯得这么紧,涩的是那些打斗的狼狈被一一记录,惊的是对方连他躲在暗处的样子都拍得清清楚楚,疑的是这背后究竟是谁在盯着他。
其实他早有准备,知道跟张仕奇他们缠斗不休,迟早会被洪泽府的人找去问话,可没想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