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出租车门口又作揖又鞠躬,封冠攥着个皱巴巴的蓝布包往路人手里塞,布面磨得亮,里面鼓鼓囊囊的,隔着布料都能摸到圆滚滚的形状:“路sir,这是自家炒的花生,您尝尝!”
他指节泛白,像是怕被拒绝,胳膊伸得笔直。
路人笑着推回去,指尖碰到他掌心的老茧,糙得像砂纸。
关车门时,封都突然从车窗里探出半截身子,硬塞过来个青苹果,果皮上还沾着片没擦掉的叶子:“刚从树上摘的,甜!”
出租车引擎“嗡”
地启动,黄色的车身缓缓拐过巷口,封冠几人还扒着后窗使劲挥手,直到那抹黄色彻底融进早市的人潮里,那几句带着乡音的“多谢”
还顺着风飘过来,缠在路边的槐树叶上。
路人捏着手里尚有余温的青苹果,果皮凉丝丝的,忽然觉得这天的雾霾都透着点柔和,街边墙角堆着的垃圾袋,被晨光镀上了层金边,竟也显出几分踏实的烟火气。
他拍了拍裤腿上的尘土,灰扑扑的布面上扬起细小的尘雾,昨夜熬出的黑眼圈似乎都淡了些。
想起是临时出来,耽误不得太久,他跨上电驴,车把上的帆布包晃了晃,里面的青苹果撞在兽骨上,出“咚”
的轻响。
拧动车把时,电驴“嗡”
地冲出去,在早市的缝隙里灵活穿梭,卖菜大妈的吆喝、油条铺的“滋啦”
声、孩童的哭闹声混在一起,倒比任何闹钟都提神。
刚把电驴停回后院的墙根下,车座还没凉透,他推开单位大门,裤袋里的手机就“嗡嗡”
震动起来,震得大腿麻。
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师傅”
两个字,背景是张泛黄的老照片——穆策蹲在昆仑山口的雪地里,军大衣上落着白霜,手里举着块带铭文的兽骨,笑得露出两排被烟渍染黄的牙。
路人赶紧按下接听键,指尖还沾着点电驴车把上的铁锈,语气里带着点玩笑:“喂,师傅,您老人家总算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上次说在秦岭找着块玄铁,后来咋没信了?是不是又被哪个道观的老道扣下喝茶了?”
电话那头传来穆策标志性的烟嗓,混着点呼呼的风声,像是在户外,半点寒暄都没有,开门见山:“少贫。
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小路,你有没有路子——找个能搞跟踪定位的朋友?要靠谱的,活儿有点急。”
他说着,还咳嗽了两声,听筒里传来打火机“咔哒”
一声轻响,想来是又点上了烟。
“这个我得先问问朋友,您稍等片刻。”
路人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心里直犯嘀咕——一向守着罗盘、兽骨这些老物件的师父,怎么突然提起来跟踪定位这种高科技?这反差实在太大,让他有些大跌眼镜,实在猜不透老人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对着听筒应着,指尖在挂断键上顿了顿,终究还是先挂了电话,翻出通讯录里“向韬”
的名字。
那号码后面还标着行小字:作息颠倒,非急事勿扰。
电话铃声在空旷的值班室里响了足有七八声,听筒里的忙音都透着股被打扰的不耐烦,才传来向韬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还裹着浓重的困意,尾音拖得老长:“喂——路人?这才几点啊就打电话,你是把闹钟调错了还是咋地?扰人清梦是要折寿的。”
背景里隐约有翻身的动静,还有抱枕被压出的闷响,想来是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路人抬眼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时针刚过七点。
他对着听筒放轻了声音,语气里带着歉意:“没事没事,手滑拨错了,实在不好意思。”
听着向韬那头浓重的困意,他心里琢磨着还是等下午他醒透了再说,“你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