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七日内无法修复,整个潭脉恐有枯竭之危。
"
话音未落,岸边的蛙人们顿时炸开了锅。
年轻蛙人攥紧腰间鱼叉,眼神中燃起跃跃欲试的光芒;年长的老者们交头接耳,藤编护甲碰撞出细碎声响。
探照灯的光束在水面欢快地跳跃,将众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倒映在泛着涟漪的潭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晃动,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行动欢呼雀跃。
柳族长摩挲着腰间玉佩,浑浊的眼底突然漾开狡黠的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月牙初升:"
让这小子跟着柳叶修补灵阵。
"
他故意拉长尾音,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来回打转,"
年轻人凑在一处,说不定能撞出比灵阵更亮堂的火花!
"
这话如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层浪。
被蛙人们架着的柳叶瞬间红透耳根,间银饰随着剧烈挣扎叮当作响,像受惊的蜂鸟扑棱翅膀:"
父亲!
我一个人就能"
少女的反驳淹没在众人的哄笑里,她奋力扭动的身影搅碎了地上的月光,绣着银鱼的裙摆扬起又落下,溅起几缕带着水汽的星光。
而地上的路人却像被注入新的力量,沾满血污的手指深深抠进青石板,强撑着半跪起身。
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石板上,绽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可他仰起的脸上却燃着明亮的斗志,眼睛亮得像夏夜的星辰:"
弟子愿领命!
"
这声呼喊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也让凝滞的空气突然变得轻快,探照灯的光束欢快地在两人身上跳跃,将他们的身影编织成一幅充满希望的剪影。
柳族长握着权杖的指节骤然白,浑浊的瞳孔里映着穆老前辈似笑非笑的面容——那老狐狸竟将烫手山芋轻飘飘抛了回来。
夜风掠过湖面,卷着血腥味扑在他脸上,岸边蛙人们举着的探照灯在两人之间摇晃,将这场暗潮汹涌的博弈照得忽明忽暗。
柳族长刚启唇吐出半句"
穆兄这"
,穆老前辈便笑着扬起手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利落弧线,仿佛要将未尽的话语轻轻拢住。
老道的江湖客晃了晃腰间的界剑,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像春日里檐角的风铃叮咚作响:"
柳尊执掌金银潭数十载,胸中自有日月山河,这般考量,定是万无一失!
"
他眼角的皱纹里盛满笑意,话语间的钦佩如同晨雾般温柔地漫开,却又巧妙地将决定权稳稳推到柳族长面前。
这话如同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周围柳氏族人交头接耳的声浪渐渐化作轻柔的絮语,探照灯的光束也默契地汇聚成温暖的光晕。
月光洒在柳族长微颤的下颌线上,映得他嘴角不自觉扬起的弧度愈清晰。
老族长摩挲玉佩的动作顿了顿,眼底泛起欣慰的光芒,仿佛看见金银潭底即将重焕生机的灵阵,在年轻人的手中绽放出新的光彩。
方才还紧绷如弦的空气,在你来我往的交锋中悄然化作春日暖阳。
路人半跪在斑驳的血泊里,月光温柔地抚过他染血的眉眼,当师傅将界剑缓缓入鞘时,一道陈旧的剑伤若隐若现——那是二十年前替柳族长挡下暗杀时留下的勋章,此刻在月色下泛着温润的光,宛如无声诉说着两人跨越岁月的情谊。
柳工布满老茧的手悄悄将鱼叉收入腰间,藤编护甲碰撞出轻微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和解鼓掌。
柳叶安静地伏在族人怀中,丝间凌乱的银饰不再晃动,取而代之的是眼中闪烁的期待光芒。
就连远处执法艇的警笛声,都渐渐淡去,仿佛也不愿打扰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