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蜷缩在斑驳的光影里,玄色道袍早已被鲜血浸透,脊梁上交错纵横的伤口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贝般的光泽,宛如新生的纹路。
他死死咬住下唇,渗出的血珠顺着下巴滑落,滴在青石板上绽开一朵朵红梅。
尽管浑身颤抖如风中残叶,肩膀因疼痛而不住抽搐,可眼底却燃烧着倔强的火焰,硬是将即将溢出的痛呼咽回喉咙,只出压抑的呜咽,像极了不肯低头的幼狼。
血痕在他后背蜿蜒,与道袍上暗绣的云纹交织,倒像是一幅正在晕染的水墨丹青。
求情声如春日骤雨般纷至沓来,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僵局。
柳工拄着船桨的手剧烈颤抖,指节白,浑浊的老眼里泛起泪花,声音哽咽着喊道:"
莫要伤了根基啊!
这孩子心性纯良,不过是一时鲁莽!
"
蛙人们举着探照灯的手臂也在摇晃,光影交错间,有人急得直跺脚:"
独苗留不得?可他分明是一片赤诚!
"
还有个年轻蛙人涨红着脸,扯着嗓子喊道:"
穆老前辈,得饶人处且饶人!
"
此起彼伏的劝说声,像温暖的潮水漫过剑拔弩张的夜色。
穆老前辈银凌乱地贴在额角,扬起的手臂在夜风中微微颤,仿佛一棵在狂风中倔强挺立的老树。
界剑上凝结的血珠晶莹剔透,坠落在地时惊起几缕细小的烟尘,在探照灯的光束里宛如跳动的金色精灵。
他紧抿的嘴唇泛着青白,眉峰拧成一个深深的结,眼底翻涌着矛盾与挣扎——既有身为长辈的威严,又藏着难以言说的疼惜。
最终,那道裹挟着雷霆之怒的剑光还是破空而下,带着凌厉的气势撕裂夜空。
可就在触及路人后颈的刹那,穆老前辈的手腕猛地一抖,剑光生生偏了三寸。
青石板上爆出一串火星,半尺深的裂痕如蜿蜒的闪电般延伸,却未伤路人分毫。
这惊心动魄的转折,让悬着的心纷纷落地,蛙人们长舒一口气,柳工更是激动地抹了把脸,而路人抬头望向师傅的眼神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感动。
界剑撕裂空气的尖啸声如同盛夏骤雨前的雷鸣,惊得芦苇丛中沉睡的夜鹭扑棱棱展翅。
路人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齿间晕开,却在睫毛颤动的瞬间,望见一片缀满银铃的霞光扑面而来。
带着湖水清甜的暖意裹住后背的刹那,他听见一串清脆悦耳的声响——那是柳叶间银蝶步摇相撞的叮咚,像春日里清泉溅落青石。
少女翻飞的衣角掠过他鼻尖,绣着银丝鱼纹的裙摆被剑气挑成飘扬的流苏,细碎的布料在空中旋出银河般的弧线。
染着丹蔻的指尖深深抠进湿润的泥土,指缝间钻出几株嫩绿的新芽。
柳叶咬着粉润的嘴唇,眼尾泛起倔强的水光,绣鞋下新抽的芦苇苗被剑气削去半片叶子,却在月光下重新挺直腰杆。
她身后炸开的碎石如同绽放的烟花,扬起的尘土里,几缕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为这惊心动魄的瞬间镀上金边。
"
穆老前辈!
"
柳叶的呼喊像被揉碎的银铃,在剑气呼啸中跌宕起伏。
她跪坐在青石板上,间珍珠坠子随着剧烈颤抖撞出慌乱的节奏,仿佛受惊的蜂鸟扑棱的翅膀。
少女苍白的脸颊涨得通红,杏眼圆睁,睫毛上还挂着因急切涌出的泪花,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话音未落,寒光一闪,界剑裹挟着雷霆之势重重砸在她身侧。
石板迸裂的瞬间,飞溅的碎石像金色的流星四散,扬起的尘土中,几缕阳光不知何时穿透云层,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镀上温暖的光晕。
滚烫的血珠溅上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