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指节因用力攥着紫竹冰焰笛而泛白,笛身上的冰纹随着颤抖明灭闪烁。
扫过众人如临大敌的表情,他夸张地扶额叹气:"
家人们,咱们别执着狗血认亲剧本成吗?"
说着突然指向窗外——此刻水潭已经沸腾成巨型火锅,浪花里隐约浮现狰狞黑影,"
看见没?湖底那位暴躁老兄正在水下开摇滚演唱会!
"
他猛地将笛子横在唇边,吹出个跑调的颤音,"
现在众筹借龙珠救场,利息好商量,实在不行给你们唱《好汉歌》抵债!
"
柳氏家主垂眸摩挲着青铜令牌,指腹反复碾过令牌边缘斑驳的齿痕——那是五十年前与湖底孽畜缠斗时,被利爪生生刮出的沟壑。
他突然抬眼,锐利如鹰的目光将路人从头到脚剜了一遍,喉结滚动时带出压抑的闷响,像是吞下了半块烧红的烙铁。
四位长老呈扇形散开,周身残余灵力如困兽般躁动。
东方长老袖口黑雾凝成骷髅头虚影,张开獠牙出呜咽;南方长老掌心腾起幽蓝火焰,将胡须燎得卷成焦圈;西方长老的银丝锁链出铮鸣,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火星;北方长老绷断最后一根琴弦,断面如刀锋般泛着冷光。
整个大厅气压骤降,连烛火都被压得只剩豆大的幽绿光点。
"
你可要想清楚。
"
家主突然开口,声线像是裹着千年寒潭的冰渣,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砸在地面。
他墨色广袖如乌云翻卷,猛然劈向震颤的窗棂,掌心符文与窗外翻涌的潭水共鸣,残破的佛面从浊浪中浮起——那半截破碎的金箔眉骨间,还嵌着半枚泛着幽蓝的兽爪,仿佛随时要撕裂水面。
"
五十年前神眼头陀盘坐莲花台,以三十三重佛光为引!
"
家主猛地扯开衣领,锁骨处狰狞的焦黑疤痕如蛛网蔓延,正是当年佛光反噬的印记。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湖龙王掀动百里狂澜,用逆鳞布下天罗地网!
"
说罢,青铜令牌被他狠狠拍在石案上,边缘齿痕瞬间崩裂,飞溅的碎片在地面犁出三道焦黑痕迹。
"
即便这般大阵,也只换来孽畜半臂!
"
话音未落,潭底传来的咆哮震碎所有窗棂,飞溅的木屑如子弹般擦过家主耳畔。
他本能地偏头闪避,冠流苏剧烈摇晃,鬓角青筋随着地底传来的震颤突突跳动。
在那声怒吼掀起的气浪中,众人清晰看见他瞳孔深处炸开的恐惧——那是亲历过地狱的人,才懂的惊惶。
路人歪着头,用袖口随意蹭掉嘴角的血渍,反而在脸上抹出道滑稽的红痕。
他垂眸盯着掌心逐渐消散的朱砂印记,突然伸出食指转了个圈,冲众人挑眉:"
瞧这祖传纹身,还带自动褪色特效呢!
"
说着故意夸张地搓了搓胸口,"
玉佩失踪处现在跟揣了个暖手宝似的,看来是要我去潭底送温暖啊?"
腥臭的风裹着潭底腐泥的气息扑面而来,碎像黏腻的水草糊在他汗津津的额头上。
路人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捏着紫竹冰焰笛慢悠悠转了个圈,笛尾坠着的银铃出清脆的"
叮铃"
声,倒像是给这场危机四伏的对峙配了段轻快的节拍器。
他歪头叼住笛身,喉结动了动,把笛子咬得横在唇边,动作娴熟得仿佛不是要深入龙潭虎穴,而是准备在街边撸串闲聊。
幽蓝光芒顺着笛身蜿蜒的冰纹流淌,在他眼底碎成两簇跳动的火苗,映得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