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喉结滚动,佯装被雕花屏风吸引,故意将帆布包下的桃木剑柄重重撞向屏风中的衔珠龙纹。
"
咚"
的脆响惊得池中的锦鲤群炸开银白涟漪,与此同时,穹顶某处传来瓦片细微的滑动声,仿佛暗处有无数双眼睛正在苏醒。
他表面仍保持着镇定,指节却在袖中攥得白,后颈的胎记烫得如同烙铁,心跳声几乎要冲破胸腔。
他单膝跪地,指腹轻轻擦过池边青石板上凹陷的符文,冰凉的触感混着青苔的滑腻。
这些历经岁月侵蚀的纹路刻痕颇深,边缘处结着暗红的矿物结晶,在幽蓝的水面倒影中泛着血光。
符文呈螺旋状排列,像是某种古老语言的字符,又像是盘绕的蛇形,每一道弯弧都精准得如同用圆规丈量过,细如丝的刻痕间还残留着朱砂的痕迹,虽然早已褪色,却依然能感受到当年刻画时的郑重与庄严。
忽然,他猛地抬头,对着空荡荡的回廊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带着挑衅意味的冷笑。
眼尾的肌肉微微抽搐,显示出内心的紧张与兴奋,后颈的胎记在冷汗中烫。
这一撞,既是探路石,也是战书——那些躲在暗处的眼睛,该知道有懂行的人登门了。
他缓缓起身,帆布包下的桃木剑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出细微的碰撞声,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蓄势待。
路人在青石板铺就的回廊间踱步未及十分钟,忽闻远处传来细碎的环佩叮当声。
循声望去,一道窈窕身影自月洞门后盈盈转出,晨光穿透雕花窗棂,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
身着月白色纱裙的服务员赤足踩着木屐,薄如蝉翼的裙摆随风轻扬,露出一截雪白的脚踝,腰间系着的海棠红丝绦随着步伐划出灵动的弧线,恰似春日里拂过柳梢的风。
她跑动时身姿轻盈如燕,间点缀的银铃随着步伐有节奏地轻响,宛如一串流淌的音符。
乌黑的长松松挽成堕马髻,几缕碎调皮地垂落在光洁的额前,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那双秋水般的杏眼弯成月牙,眼尾处点着一抹胭脂红,笑起来时梨涡浅浅,颊边泛起两朵红晕,恰似晨露浸润的桃花。
临近时,她微微喘息着抬手理了理鬓边被风吹乱的碎,腕间的玉镯相撞出清脆声响。
躬身行礼时,纤细的脊背弯成优雅的弧度,露出天鹅般优美的脖颈线条,一缕若有若无的茉莉香随着动作飘散开来。
"
先生,我们老板有请。
"
她声音清脆如叮咚的泉水,尾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软糯,说完便侧身让出路径,葱白似的手指轻抬指向后方,腕间的红绳手链上坠着的小铃铛又轻轻晃了晃。
紧随少女之后,一位中年男子负手缓行而来,玄色云锦长袍下摆扫过地面,暗绣的银丝云纹在光影交错间若隐若现,仿佛将漫天星斗都收进了衣料之中。
衣摆处金线勾勒的山峦图纹更为精妙,峰峦叠嶂间竟暗藏北斗七星的方位,随着他的步伐微微起伏,似有云雾在山间流动。
他左手轻摇湘妃竹折扇,扇骨上斑驳的泪痕状斑纹透着岁月痕迹,扇面空白处仅用淡墨勾勒半株寒梅,孤傲之意跃然纸上。
男子鬓角染着几缕霜色,反倒衬得面容愈温润如玉,眉骨如刀削般凌厉,却被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眸柔化锋芒。
眼角的笑纹里沉淀着经年累月的故事,每道纹路都像是藏着未说尽的江湖秘辛。
此刻他将折扇轻叩掌心,出清越声响,目光如寒潭般审视着路人,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三分笑意七分疏离。
腰间悬挂的古玉配饰随着动作轻晃,隐约可见刻着古朴的符文,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世家气度,可那若有若无的威压又让人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