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门边缘结着蛛网,门缝里渗出的幽绿光芒如同鬼火,在地面拖出诡异的光影。
门框上歪斜地钉着几张黄符,朱砂画就的咒文早已褪色,边角被某种黏稠的黏液腐蚀出不规则的孔洞,还在不断滴落着散腥臭味的液体。
他的视线突然被门框上方的符文吸引——那是用某种黑色物质画成的符号,线条扭曲如活蛇,在幽绿的光线下泛着油亮的光泽,表面还凝结着细小的冰晶。
衣袋里的镇魂铃突然出高频震颤,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青铜外壳的滚烫。
尖锐的铃鸣撕裂寂静,铃身符文如被注入鲜血的血管,泛着流动的幽蓝光芒,将整个楼道染成诡异的冷色调。
他瞳孔骤缩,倒抽的冷气在齿间凝成白雾,下意识向后猛缩,后背重重撞在墙面剥落的石灰上,扬起细小的粉尘。
墙角蜷缩的黑影在蓝光中现形:生锈的锁链深深勒进脖颈,铁环边缘血肉翻卷,黑紫色的腐液顺着锁链滴滴答答落在台阶上,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
当黑影缓缓转动脖颈,脊椎出枯枝断裂般的脆响,青白的脸皮皲裂如干涸的河床,空洞的眼窝里骤然亮起两点幽绿的磷火,腐烂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参差不齐的黑牙,蛆虫正顺着牙床缓缓蠕动。
他攥紧镇魂铃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抖,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着青白,冷汗顺着额角的碎滴落,滑进微微张开的嘴角,咸涩的味道混着空气中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
额角的青筋随着剧烈的心跳突突跳动,喉咙里出压抑的低吼,身体却像被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黑影缓缓站起,锁链拖在地上出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雕花玻璃门上缠绕的藤蔓纹折射着冷调蓝光,如同一层凝固的冰晶。
他单膝点地,左手掐诀抵住眉心,右手呈剑指平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金芒从瞳孔深处迸,顺着太阳穴的青筋蜿蜒至脖颈,整个人仿佛被古老的符文笼罩。
随着口中晦涩的咒语响起,空气突然扭曲,像是投入巨石的湖面般泛起层层涟漪。
涟漪荡开的瞬间,雕花玻璃门后的世界如同褪色的老照片被重新上色。
前台暗红天鹅绒台布泛起陈旧的光泽,边缘磨损处露出灰白的棉线,褶皱里积着薄薄一层灰。
鎏金台灯歪斜地立在褪色的皮质登记簿旁,灯罩上蚀刻的藤蔓花纹已斑驳,黄铜底座被氧化出青绿的锈斑,在寂静中投射出细碎的菱形阴影。
转过回廊,走廊墙面贴着暗纹壁纸,边缘翘起的部分露出底下泛黄的胶水痕迹。
机房的磨砂玻璃门虚掩着,数十台服务器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整齐排列,幽蓝的呼吸灯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宛如深海鱼群的眼睛。
冷白色的光纤如蛛网般缠绕在机架之间,末端泛着微弱的冷光,沿着墙角蜿蜒爬行,与天花板垂下的老式管道交错,在地面投下枝桠状的暗影。
走廊尽头的保洁车歪斜地停靠在应急出口标识下方,金属把手上挂着褪色的工牌,照片上的人脸早已模糊不清,表面还贴着半张残缺的便签。
拖把桶里浑浊的水渍表面漂浮着细碎的头和纸屑,桶壁凝结的泡沫已经黄,随着空气流动泛起阵阵涟漪。
墙面挂着的灭火器布满灰尘,压力表的指针停在红色危险区域,与褪色的安全疏散示意图形成诡异的呼应。
整个空间弥漫着陈旧的电子元件焦糊味,混合着清洁剂刺鼻的香气,角落堆积的纸箱上印着"
张仕奇集团机密文件"
的字样,胶带剥落处露出里面泛黄的档案袋。
然而,当他的视线扫向右侧墙面时,瞳孔猛地收缩。
米白色的墙纸在某个节点突然变得模糊,五平方米的区域像是被无形的剪刀裁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滚的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