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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人啦!
杀人啦!
"
老人的尖叫破音而出,嘴角涎水呈丝状垂下,在路灯下拉出半透明的弧。
他的鼻尖几乎撞上路人,皱纹里渗出的油脂蹭在对方警服上,形成小块深色污渍。
路人闻到那气味里混着浓重的硫磺味,与档案里记载的、阴司路引燃烧时的气息一模一样。
路人皱眉捏住对方后颈的衣领,触感竟像晒干的树皮。
他单手提溜着老人往后退,另一只手迅摸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
老伯,我这有监控,您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
冷白光映在乞丐脸上,照出他眼角突然绽开的皱纹——那纹路竟如蛛网般迅蔓延,转瞬又恢复如常。
"
呵,警察?"
老人突然出尖细的笑声,趁机勾住路人的小腿,"
他们管得了阳间事,管得着阴间魂?"
话音未落,路人只觉脚踝一凉,仿佛有蛇信子扫过。
他猛地抬腿,却见乞丐已松开手,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
没天理啊!
年轻人欺负老头子"
路灯第三次熄灭的瞬间,路人的手指还扣着乞丐老伯的衣领。
老人喉间出含混的惊呼,浑浊的眼球里映着此起彼伏的手机屏幕光,像无数浮动的鬼火。
"
又来!
"
路人低咒一声,后腰撞上突然停住的轿车——车主摇下车窗,探出头骂道:"
找死啊!
"
却在看见乞丐的瞬间,脸色剧变,猛地关上窗。
黑暗中,乞丐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肩胛骨在破棉袄下抖如筛糠,喉结卡住后半句"
路"
字,涎水顺着下巴滴在路人鞋面,瞬间凝成冰晶。
他抓着裤腿的手指蜷曲如鹰爪,指甲缝里的黑泥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泛青的皮肉——那里纹着模糊的车辙印,每道都与今晚被砸的单号车胎痕吻合。
玻璃瓶滚落在地的瞬间,瓶中黑色粉末泼洒成诡异的弧形,在月光下显形为蜿蜒的公路。
"
嗡鸣"
声里混着铁链拖地的回响,路人惊觉那是老式警车的警笛声,却来自不知何处的深巷。
乞丐的眼球在眼窝里疯狂转动,黄浊虹膜上的翳突然消退,露出瞳孔深处的五团黄光——那是电力抢修车的顶灯在他视网膜上的倒影。
"
黄车阴差"
他的牙齿撞击声像极了灵堂里的木鱼,每个字都夹着冰碴,"
阳间车号属阴阴间车号属阳"
枯瘦手腕的五道红绳突然绷直,铜钱吊坠同时敲响,与抢修车的引擎声形成诡谲的共振。
路人这才注意到,每辆抢修车的车牌号尾号都是奇数,却用阴刻字体书写,与墓碑上的铭文如出一辙。
金属摩擦的尖啸刺破雾霭,抢修车的刹车灯亮起时,灯光竟呈青紫色。
车头保险杠挂着褪色的红绸,那是出殡时"
避煞"
用的丧幡。
第一辆车的驾驶室里,司机转头看向他们,路人惊觉那是张没有五官的脸,安全帽下露出的皮肤呈灰蓝色,颈间挂着的不是工作证,而是枚青铜铃铛。
乞丐的身体突然弓成虾米,手指深深抠进路人小腿,隔着布料仍能感到刺骨的寒意。
"
灯灭魂散"
他的声音突然清澈,带着孩童般的恐惧,"
他们拿活人油熬灯芯"
话音未落,最近的抢修车顶灯突然爆闪,强光中映出驾驶室后排的景象——那里堆满了玻璃瓶,每个瓶中都浮着枚眼球,虹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