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混着茶香直往人鼻腔里钻。
路人搓了搓手心的冷汗,盯着那杯琥珀色的茶汤咽了咽口水。
平日里他都是抱着可乐瓶子猛灌,哪见过这么讲究的阵仗?但这茶香实在勾人,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攥着他的胃。
他咬咬牙,伸手端起茶杯,陶瓷的热度透过指尖传来。
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先是一阵微苦,紧接着回甘在舌尖炸开,竟真尝出几分雨后空山的清新。
可这清新里还藏着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极了老和尚伤疤里渗出的干涸血迹。
再看周队,这位平时雷厉风行的老刑警,此刻正眯着眼,警帽歪到一边,古铜色的脸上难得露出沉醉的神情。
他小口抿着茶,喉结上下滚动,警服领口被汗水浸出深色痕迹,完全没注意到主持老和尚浑浊的独眼正死死盯着他,嘴角的笑意愈诡异,仿佛在欣赏即将上钩的猎物。
禅房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唯有茶水入喉的吞咽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主持老和尚垂眸望着两人品茶的模样,浑浊的独眼突然弯起一道月牙,像是毒蛇吐信前的狞笑。
他枯瘦的手腕轻轻一抖,腕间沉香手串重重撞在茶案上,沉闷的声响惊得梁间积灰簌簌坠落。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夜枭的啼叫,凄厉的声音撕破夜幕,路人吓得手一哆嗦,青瓷杯中的茶汤泼洒而出,在青砖上洇出深色痕迹,蜿蜒的形状恰似某种诡异的符咒。
茶水入喉的瞬间,路人只觉舌根泛起一阵针扎般的麻意。
铜炉里的炭火明明还在噼啪作响,可禅房里的光影突然扭曲变形,墙上关羽的画像开始诡异地晃动,青龙偃月刀的刀刃仿佛活过来般闪烁寒光。
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眼前的重影,却看见主持老和尚的脸分裂成三张,每张都挂着不同的笑容——慈悲、嘲讽、阴鸷。
一旁的周队突然出野兽般的闷哼,这位铁塔般的汉子扶着桌沿踉跄两步,警帽"
啪嗒"
掉在地上,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
他圆睁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右手颤抖着去摸腰间的配枪,却连枪套的扣环都抓不住:"
这茶不对劲"
话音未落,整个人轰然倒地,粗重的喘息声混着香炉飘出的烟雾,在空气里凝成一团浑浊的白雾,将他的身影彻底吞没。
路人猛地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炸开,尖锐的疼痛让他短暂恢复清明。
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冷汗顺着后背湿透了衬衫,黏腻的布料紧贴着脊梁。
"
主持大师,你这茶叶真是好功夫呀!
"
他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老和尚蒙着黑布的右眼,"
三两下便可放倒一位刑警队长。
"
主持老和尚干枯的嘴角弯成诡异的弧度,独眼闪过一丝赞许的精光:"
哪里哪里,比起小施主您的修为,老衲简直是班门弄斧。
"
说着,他双手合十深深弯腰,袈裟上的补丁随着动作沙沙作响,露出脖颈处蜿蜒的疤痕,像是某种神秘的图腾。
这一礼行得太过郑重,路人后知后觉地现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主持老和尚早就知道,知道他能抗住茶中的迷药,知道他就是那个"
黄泉守夜人"
。
路人几乎是踉跄着冲上前,帆布鞋在青砖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扶住主持老和尚的瞬间,指尖触到的手臂瘦得惊人,像是握着一把风干的柴火,嶙峋的骨节隔着粗糙的袈裟硌得生疼。
冷汗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进衣领,他强压着喉咙里翻涌的不安,喉结剧烈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