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警服被雾气打湿,紧贴在身上,他紧绷着身体,手按在配枪上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弥漫的白雾,仿佛随时都会有未知的危险从中窜出。
路人猛地倒退半步,后腰撞得博古架上的青铜香炉当啷作响,他死死盯着蒸腾的白雾——那里面竟隐约浮现出几团扭曲的人形轮廓,像是被揉捻的茶叶化作冤魂,在滚烫的水流里痛苦地翻滚挣扎,每一道褶皱都仿佛凝固着无声的哀嚎。
周队的警靴在青砖上蹭出刺耳的声响,右手已经死死按住腰间配枪,金属扣环碰撞的脆响在死寂的禅房里炸开,惊得梁间栖息的蝙蝠出尖锐嘶鸣。
主持老和尚却恍若未觉,浑浊的眼球微微上翻,只剩眼白的瞳孔里倒映着壶口翻涌的雾气。
他脖颈上松弛的皮肤随着吞咽剧烈颤动,喉结像颗随时会滚落的干瘪核桃:"
瞧这汤色黄泉守夜人最爱的,就是这盏忘川引。
"
沙哑的声音带着诡异的颤音,枯瘦如柴的手指摩挲着茶碗边缘,指甲缝里暗红的碎屑随着动作簌簌落在茶案上。
铜炉里的炭火突然出刺耳的爆裂声,赤红的火星如弹丸般迸射而出。
其中一粒灰烬精准地落在路人手背上,瞬间烫出细小的红点,刺痛感顺着神经窜上脊椎,他条件反射地缩了缩手,却见更多灰烬如黑色雪片般簌簌飘落,在青砖地面上烧出星星点点的焦痕。
陶壶在炭火的炙烤下剧烈震颤,壶盖与壶口不断碰撞,"
哒哒"
声越来越急促,仿佛有双无形的手在壶中急切叩门。
滚烫的水汽顺着壶嘴喷涌而出,在空气中凝成细密的水珠,将老和尚布满皱纹的脸笼罩在朦胧的白雾里。
路人抽动鼻翼,原本浓郁的茶香中突然渗入一丝诡异的冷冽。
那气息像极了雪山之巅千年不化的霜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又混合着若有若无的铁锈腥甜,仿佛鲜血滴落在冰雪上的味道。
这种矛盾的气息让他胃部一阵抽搐,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
余光瞥见周队摘下警帽,用力扇动着闷热的空气,帽檐下古铜色的脸上挂满汗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不断滑落,浸湿了警服领口。
老刑警的眼睛死死盯着陶壶,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干裂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仿佛在吞咽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他腰间的对讲机突然出刺啦的电流声,惊得周队浑身一颤,手忙脚乱地按住设备,金属扣环的碰撞声与陶壶的沸腾声交织在一起,在闷热的禅房里形成令人不安的节奏。
"
闻这芬芳淡雅的茶香之味,品不同的人生,大师真不愧是得道高僧,一壶茶便能泡出人生百态。
佩服!
佩服!
"
路人扯着嘴角挤出个僵硬的笑,后槽牙却咬得生疼,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一边假惺惺地赞叹,一边死死盯着主持老和尚布满老年斑的手——那双手如同干枯的树枝,却稳如磐石地端起茶海,骨节突出的手指在蒸腾的白雾中若隐若现,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当宽大的袖口滑落时,手腕上交错的褐色伤疤在烛光下宛如活过来的蜈蚣,正顺着松弛的皮肤缓缓蠕动,看得路人胃部一阵抽搐。
主持老和尚干瘪的嘴唇扯出个意味深长的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褶皱,左眼蒙着的黑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露出边缘暗红的血痂。
"
二位请喝茶!
"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点了点茶桌上的青瓷杯,杯壁上凝着的细密水珠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却让路人莫名想起刑案现场证物袋里的血珠。
老和尚说话时,缺了半截的犬齿漏着风,呼出的气息里带着股腐朽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