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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路,什么呆?"
周队的声音冷不丁响起,警帽檐下的目光像淬了冰,却在扫过路人手里翻开的笔记本时,眼底的寒意融成了一丝暖意。
他伸手重重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肩章上的金属徽章相撞出清脆的"
咔嗒"
声,"
案子结了,该回队里写报告了。
"
路人慌忙合上本子,纸张边缘的毛边蹭得指尖痒,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触角在皮肤上轻挠。
他突然转身,眼镜滑到鼻尖也浑然不觉,镜片后的瞳孔兴奋地收缩成针尖,闪烁着现新大陆般的光芒:“周队,您知道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喉结随着急促的话语上下滚动,“原来现在有些和尚不算真正出家人,白天穿袈裟,晚上能回家带孩子!”
话音未落,唾沫星子溅在笔记本封面上,晕开小小的深色圆点。
商妮抱着一摞调解完材料袋从旁经过,珍珠胸针随着步伐在藏青色制服上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光。
她闻言噗嗤笑出声,眼尾的细纹里都盛满笑意,涂着淡粉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路人的肩膀:“哟,小同志这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了?”
她的笑声清脆如银铃,惊得檐角的铜铃也跟着叮当作响,“等你遇上更稀奇的事儿,眼睛可得瞪得比铜铃还大!”
说着,她故意夸张地眨了眨眼睛,马尾辫随着动作在身后欢快地甩动。
周队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古铜色的皮肤泛起油光。
他身后斑驳的朱漆廊柱裂开蛛网般的纹路,剥落的漆皮下渗出暗红底漆,倒像是凝固的血迹。
"
处处留心皆学问。
"
他顿了顿,警靴碾过一粒滚落的香灰,将其碾成齑粉,"
就像这刀泉寺"
说到这,他突然眯起眼睛望向远处的藏经阁,那里飘出一缕缕青烟,在烈日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
看着平静,底下的暗流深着呢。
"
烈日将青石板烤得烫,众人回程的脚步却在寺院主道戛然而止。
路面宽阔得能并行两辆马车,深青色石板拼接处嵌着暗红纹路,像凝固的血管蜿蜒向远方。
路人仰头时,后颈的汗珠顺着警服领口滑落——飞檐下悬着的三枚青铜戈泛着冷光,刃口残留的缺口犹如巨兽獠牙,在风中摇晃时出钝重的"
嗡鸣"
,仿佛千军万马厮杀的余响。
本该供奉弥勒佛的大殿敞开着朱漆大门,门楣上的铜钉竟被替换成尖锐的铁蒺藜。
穿堂风裹挟着呛人的香火气扑面而来,一尊足有两人高的关公像巍然耸立,鎏金战甲在阳光下刺得人睁不开眼。
关公丹凤眼半阖,垂落的长髯间凝结着黑色油垢,斜倚身侧的青龙偃月刀寒光凛冽,刀鞘上的鎏金云纹早已被香火熏得漆黑,厚厚的香灰油垢堆积在刀身凹陷处,斑驳锈迹如同干涸的血迹,顺着刀刃纹路蜿蜒而下。
"
快看!
"
商妮突然指着墙壁惊呼,珍珠胸针随着动作在藏青色制服上剧烈晃动。
褪色的宣纸上,狂草墨迹力透纸背,落款处"
岳飞"
二字龙飞凤舞。
路人瞪大眼睛,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凑近细看,鼻尖几乎要贴上墙面,现旁边还嵌着半枚箭镞,锈迹中隐约透出暗红。
"
这这不会是真迹吧?"
他声音颤,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
周队沉着脸掏出手机,指节在屏幕上快滑动,闪光灯照亮墙角那幅《桃园结义图》。
画中关羽的丹凤眼仿佛活了过来,冷冷盯着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