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钨丝灯泡在头顶出垂死般的滋滋声响,玻璃泡壳表面爬满蛛网般的褐色裂纹,宛如一张即将破碎的琉璃面具。
橘色的钨丝在电流冲击下剧烈震颤,时而爆出细小的火星,明灭间将四周的空气染成病态的暖黄。
光晕裹着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疯狂打转,每一粒灰尘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在墙面斑驳的旧海报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张印着山水的海报边缘早已卷曲,被光影晕染得愈模糊,仿佛要与墙面融为一体。
墙角堆着的纸箱歪歪扭扭,被光影切割成锯齿状的几何图形,投下的阴影像极了黄泉路上扭曲的枯树,在地面上张牙舞爪。
灯泡垂下的铁链不知何时已经生锈,轻微的晃动带动光影在天花板上诡异地摇曳,老旧的吊扇叶片积着半指厚的灰,每转动一圈就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搅得光晕忽明忽暗,如同鬼火在黑暗中明灭。
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陈旧的焦糊味,那是钨丝灼烧与灰尘混合的气息,给人一种恍若隔世的窒息感,仿佛置身于时间的废墟之中。
"
大爷,你们吃宵夜不?"
女子弯起眼睫轻笑,唇角梨涡里仿佛盛着两汪能溺死人的幽泉,可那双丹凤眼却冷得像淬了冰的匕,笑意只在嘴角打转,压根没到眼底,反倒在阴影里凝成一抹森冷的弧度,活脱脱是朵带刺的黑玫瑰。
"
看见您的灯亮着就知道还没睡下,所以特地做了宵夜来给大家尝尝。
"
她说话时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老长,像在勾魂似的,斗篷下若隐若现的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泛着磷火般的幽光,看得人后脖颈直冒凉气。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她身后的同伴突然"
唰"
地掀开斗篷一角,半张苍白如纸的脸暴露在灯光下,那眼窝深得能塞下颗鸡蛋,瞳仁缩成针尖大小,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诡笑,两颗尖锐的犬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活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的老僵尸。
随着这动作,一股腥甜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人直犯恶心,屋里的温度瞬间像坐了过山车似的,"
嗖"
地降到了冰点。
胡大爷腰间的铜铃突然疯似的剧烈震颤,出尖锐的嗡鸣,恨不得把天花板都给震下来。
就在这时,又一个短女子从她身后探出头,颈间的狼牙吊坠晃得像拨浪鼓似的。
她故意挤了挤眼睛,朝屋里瞟了眼,眉毛挑得老高:"
听说最近来了位厉害的守夜人,我们姐妹做的桂花糖藕,最配英雄啦!
"
说着还朝路人抛了个媚眼,那眼神,活像只盯上猎物的小狐狸,"
不过要是英雄赏脸,顺便帮我们解解闷儿,那就更好啦"
胡大爷突然"
啧啧"
两声,布满老年斑的手在油渍麻花的蓝布围裙上反复蹭了蹭,围裙上的油点子在钨丝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指尖还沾着下午包饺子时残留的面粉,活像给手指套了层霜花铠甲。
他故意扯着破锣嗓子朝屋外喊:"
宵夜是假,想拐带我家小子是真的吧!
"
说罢露出豁牙嘿嘿直乐,眼角的皱纹像被风吹起的蛛网般层层叠叠,浑浊的眼珠狡黠地转了转,还不着痕迹地往身后挪了半步,把路人半个身子都挡在自己干瘦的后背后面,活脱脱是只炸毛护崽的老母鸡,连脖子上松弛的皮肉都跟着微微颤。
"
我说姑娘们,"
他故意拖长腔调,左手叉腰右手晃着腰间的铜铃,铃铛出的声音混着他沙哑的嗓音,活像台年久失修的老收音机,"
别以为老头子我眼神不好使,当年我走黄泉路的时候,你们还在孟婆汤碗底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