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并未是他所有,是当年将之擒入紫山镇压时,从其身上缴获之物。
没想到竟一直延续到现在?
呼啦!
夜风穿堂而过,烛火摇曳间,谭玄看见姚曦眼角似有晶莹闪过。
但待他细看时,她已恢复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甚至故意将斟满的酒杯推向女儿:
“既已年满双十,这些时日修炼也未松懈,便许你少饮上一些。”
闻言,谭诗璇瞪圆眼睛,往日母亲最忌她碰酒。
少女捧杯轻抿了一口,但登时眼珠一转,突然咳嗽起来:
“好辣!爹爹快帮我……”
姚曦嗤笑出声:
“装模作样!不是刚刚还说我酿的百花露好喝么?”
话虽如此,她却伸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液在她唇边留下潋滟水光,衬得那抹冷笑愈发惊心动魄。
膳后。
谭诗璇嚷着要谭玄看她施展新炼的术法、神通,进而赐教、斧正。
哗!
阁外,回廊圈起来的院落里,海棠树下,红衣少女执剑起舞,剑锋挑落花瓣如雨。
谭玄抱臂观看,余光却瞥见廊下阴影里,姚曦正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腕。
“娘亲也来嘛!”
谭诗璇突然收剑,几个起落蹦到姚曦跟前,拽着她纱袖摇晃。
少女发间红绸随动作飘飞,像团跃动的火苗。
姚曦被拉得踉跄半步,锦绣纱衣在月光下泛出妖异的蓝。
她下意识望向谭玄,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同时别开脸、视线。
昔日她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之生吞活剥的血誓之声仿佛还执言犹在耳……
“胡闹。”
姚曦轻拍谭诗璇额头,语气却软了三分。
她指尖凝出朵墨色莲花,弹指间化作漫天光点:
“看清楚了?”
谭诗璇欢呼着去追那些光点,幼稚得像极了一个还未长大的小丫头,却故意将父母留在原地。
夜风裹着海棠香拂过,姚曦的纱衣与谭玄的袍角短暂交叠,又迅速分开。
“璇儿很像你。”
谭玄突然道。
他眼角余光瞧见姚曦背影僵了僵,银铃声响忽然乱了节奏。
“是么?我以为你会说像你的多一些?”
她罕见的在谭玄面前回眸一笑,眼角泪痣在月光下妖冶非常:
“但实话实说,我倒觉得她有些时候执拗的样子,活脱脱是你转世。”
这话带着刺,尾音却微微发颤。
廊下灯笼突然熄灭。
黑暗中,谭玄感觉有温软躯体撞进怀里,随即又快速离开。
待灯火重明时,只见姚曦已退到三步开外,唇上胭脂有些花了。
“娘亲!爹爹!看我抓到什么!”
谭诗璇举着盏莲花灯跑来,灯芯里囚着只流萤。
少女笑得明媚,眼底却藏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遥想昔日,也是在这回廊下,她还年幼时,那个陪伴她渡过一个个孤独日夜的“小姑姑”,就总喜欢带着她一起抓流萤。
姚曦整理衣襟的手顿了顿,终究没忍心斥责。
她接过花灯轻轻一吹,流萤振翅飞向谭玄,在他肩头停留一瞬,化作青烟消散。
“世俗田园间的小把戏。”
她转身时发梢扫过谭玄鼻尖,丝丝缕缕的幽香让谭玄胸间一荡,在神女炉中六载对“合道炼药”之事的兴头已经淡下来的他,此刻又心火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