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眼底却凝着化不开的寒霜:
“倒是稀客。”
她指尖抚过案上白瓷酒壶,葱白的指甲与瓷器相映成辉:
“域外的风沙没把你骨头磨碎?”
这近乎“忤逆”的言语一出,姚曦衣裙下的玉体微微紧绷,仿佛是在堤防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惩罚手段?
但出奇的,如今的谭玄对此却只是淡淡一笑。
对嘛。
这才是熟悉的感觉,若对方一见面就温言软语的、对他分外谄媚、讨好,那才有鬼呢。
在他的记忆中,二人之间打交道的方式,本就微妙、古怪,这个心理扭曲的女人,时而似嗔,又时而似怨,他们之间,本就是貌合神离。
往昔,有的只是无形的疏离。
“我带了璇玑果。”
看了其一眼,在其凹凸有致的身段上不做任何掩饰的、微微流连了一下,谭玄袖袍微抖,取出了个玉盒,果实在暮色中泛着莹润紫光:
“此物对洗涤自身大道颇有裨益,尤其是对仙三仙四层次的修士……”
谭诗璇眼睛一亮,却先偷瞄母亲神色。
见姚曦不动声色,她便迈着碎步小跑过来接过玉盒,故意用欢快的语调说:
“正好配娘亲酿的百花露!”
说着,她左手挽住父亲右臂,右手作势要去拉母亲衣袖。
姚曦轻巧地侧身避开,纱衣拂过女儿指尖。
“既然回来了,就用膳吧。”
她转身时衣袂翻飞,发间银铃发出清越声响,像极了当年玄元谷围剿时,追杀、逃亡间于南域一处水脉初遇的模样。
哒!
哒……哒……
玄月阁高耸。
三人直上第七楼。
膳厅里,八仙桌上摆着七荤三素。
谭玄注意到,那些菜肴大多是女儿……还有他旧日爱吃的菜式,至于这栋楼阁主人素喜的菜肴,今日桌上却一碟也没有。
哒……
见谭玄一屁股坐在女儿旁边,姚曦便当仁不让坐在主位,执壶斟酒时腕上金钏叮当,却始终垂眸不与他对视。
“爹爹尝尝这个!知道爹爹回来,娘亲可是从神城亲购的珍馐食材,亲自下厨烹……”
谭诗璇突然站起,红衣如火,筷子夹着片不知是何种荒兽制成的蜜汁火腿越过半张桌子。
她动作太大,袖口扫到了酱碟,顿时手忙脚乱地去扶。
话未说完,姚曦便已蹙眉道:
“多大了还毛手毛脚。”
话虽严厉,却掏出绢帕替女儿擦拭。
谭玄趁机接过那片摇摇欲坠的火腿,入口的甜香让他想起前世的一些经历。
也是一家三口。
不过,他却是扮演着谭诗璇的孩子角色。
“娘亲酿的百花露很好喝的。”
谭诗璇捧着琉璃盏,眼睛在父母之间来回转动:
“爹爹要不要……”
“用膳难道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叽叽喳喳的,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孩子?”
姚曦轻叩桌面,玉箸在碗沿敲出清脆声响。
少女立刻噤声,却偷偷用脚尖碰了碰父亲的靴子。
谭玄看着女儿挤眉弄眼的模样,险些失笑。
这孩子不知从哪学来的缓和关系的手段,笨拙得令人心疼。
他正想开口,忽见姚曦执壶的手顿了顿,那是他当年前往南岭接回母女二人后,晚宴上一家三口第一次一起用膳时,他取出的缠枝莲纹银壶。
而这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