軆跪下。
或者,躺下。
你,选一个。
陈凡的声音不响,却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
那声音钻进耳朵,直接在骨头里炸开,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叮当——!
一只水晶酒杯从谁的手中滑落,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却闷得让人听不真切。
数千宾客,数千个活生生的人,此刻都成了姿态各异的雕塑。
有人张着嘴,有人举着杯,全都定格在了这一秒。
金碧辉煌的灯光,悠扬的音乐,满桌的珍馐……所有的一切都在退去,在模糊。
视野的尽头,世界的中心,只剩下那个男人,和那两口黑漆漆的棺材。
高台上。
陈天雄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晃了晃,被他身后的儿子陈战下意识地扶住。
可陈战自己也在抖,抖得比他父亲更厉害。
父子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和死人一样惨白。
心脏被攥住了,越收越紧,几乎要炸开。
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水泥,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连呼吸都成了一种奢望。
他们引以为傲的一切,那些能让江城抖三抖的人脉和权势,此刻在脑海里疯狂闪过,又瞬间化为泡影。
省城的张家?京城的靠山?北境的战区?
这些名字,这些曾经让他们无往不利的底牌,现在听起来就像个天大的笑话。
所有的底气,所有的依仗,都被那个男人三言两语,彻底踩碎了。
陈战的嘴唇哆嗦着,牙齿上下打颤,从牙缝里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不……不……这不可能……”
陈凡没有理会他的喃喃自语,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身前的棺材盖。
咚。
咚。
声音不大,却像是催命的鼓点,一下,又一下,敲在陈天雄父子的心脏上。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闷响,让陈战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他再也站不住,整个人顺着父亲的裤腿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