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远静静地看着卿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我,对不住,他。”
卿云每说几个字便要停顿一下,以压制喉中翻滚的血意。
张平远却是平静道:“大道得从心死后,此身误在我生前,如今,道真也算得道了。”
“他,昨夜,为何,你,知晓?”
张平远听懂了,他看了一眼外头,却又觉着顾忌与不顾忌,生死不便那般,便直言道:“据我所知,他正在探查身世与兄长之死,他一直在遍访出宫的宫人,好像还有几个前朝的宫人。”
卿云闭了闭眼。
“你,忘,走。”
张平远起身,拱手道:“保重。”
张平远走后,卿云躺在榻上,久久发怔,他想到那个在长龄墓前看到的小太监,想到李照的遇刺,那也是一桩悬案,宫里头的悬案真多,太子遇刺是悬案,长龄之死是悬案,尺素被杀也是悬案。
李照遇刺后,皇帝大肆清洗了一片宫人,无人敢置喙,因储君遇刺,皇帝怎么雷霆震怒都是理所应当,淑妃都吓得以命证清白。
卿云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嘴角忽然扬起笑容,真傻,宫里头从来哪有什么悬案呢。
夜深了,卿云摇铃唤来李崇。
“我想,写信。”
李崇道:“你想留书给维摩?”
卿云摇头,“皇上。”
李崇一怔,“你想写信给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