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道:“他的身子可否长途颠簸?”
叶回春道:“若王爷着急送郎君出京,草民调理一两日后,可随护出京。”
李崇颔首,“那便再好不过。”
叶回春退下,卿云吃力地拉了李崇的袖子,李崇回眸看向卿云,卿云嘴唇干涩地动了动,他发不出声,发出声也不过“嗯嗯”作响,喉咙里涌出阵阵血腥,只能将口型做大。
李崇看出来了,他在问——苏兰贞。
李崇垂了下脸,上前替他掖了掖被子,俯身温声道:“别再想那些事了,好好歇着便是。”
昨夜之事,于卿云好似一场预演许久的噩梦,他到现在也不知噩梦到底醒未醒,他死死地抓了李崇的袖子不肯放手,双眼中溢出泪水,轻轻摇着头哀求,哀求李崇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李崇却是坚决地拉开了他的手,双眼望进卿云的泪眼,“你现在该想的是维摩,旁人,你只当没那个人便是。”
卿云定定地看着李崇,半晌,他躺下去,合了眼。
在叶回春的悉心照料下,卿云第二日便终于开了嗓子,他说的第一句,便是:“我要,见,张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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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平远见到病榻上的卿云,几是无话可说。
卿云张口,缓声道:“兰贞,死了?”
张平远同苏兰贞是君子之交,对苏兰贞从来样样推崇,他对苏兰贞的私事知之不多,却也知除他之外,苏兰贞最看重的便是这位大宦。
真是奇怪,去了一趟这大宦的旧院,人便死了,死在刑部大牢,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没有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