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砚浓直愣愣的眼神,突然闪过一抹微弱的光。
她是母亲...
眸光闪了闪,许砚浓忽然开口:“我与母亲并没有血缘关系,母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林若绾嘴唇颤抖,“对你好?...你觉得我对你好?”
饿了给些吃的,渴了给水喝,病了带她瞧大夫...在她心里,这就是好了?
许砚浓道:“除了姜嬷嬷,第一个对我笑的是母亲,第一个关心我一日三餐的是母亲,第一个为我量布裁衣的也是母亲,我病了彻夜守望、照料我的也是母亲。
砚浓孤苦,从未享受过母爱,是母亲第一次让我知道被母亲疼爱是什么滋味儿。”
不论那份爱里,掺杂了几分真诚,几分利用,几分算计,那终归都是爱。
她说:“如果那都不算好,我不知道究竟什么才算好了。”
这句话听在林若绾的耳朵里,大意就是,她不曾尝过蜜糖究竟有多甜,在她贫瘠的味觉世界里,只要不苦的大约都可以算作甜。
林若绾眼泪掉了下来,她紧紧的将许砚浓抱着,紧的好像这就是她的命一般。
她想,她是一个想要生养儿子,儿子却被亲爹给作践死的可怜母亲,而许砚浓是一个做梦都渴望有母亲疼爱的可怜孩子,她们俩一个想要儿子,一个想要母亲。
两个苦命人,不正好凑一起,报团取暖?
回程的路上,‘母子俩’互相依偎着,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进了家门,姜嬷嬷上来焦急的问,大夫可给开了什么汤药,需不需要煎药,林若绾才头疼的记起正事。
那一夜里,她留了许砚浓在自己房里过夜,反正这孩子也才六七岁,说出去,也不怕有心人胡沁。
躺在**,林若绾轻声细语的念着自己为什么会在回程的车上和许砚浓说起自己的心事。
“我告诉你那些,不是为了让你记恨许观山,也不是说我就比梁诗雨好到哪儿。”
梁诗雨是没有想过要护自己的孩子,她是日日夜夜都在想护着她儿子,可终究结果都是一样的,她没护住。
梁诗雨那么歹毒的女人,好歹还能养活自己的孩子呢,她连儿子沉在井底的尸首,都一直没敢去打捞,任由他一直睡在那不见天日的冰冷水里。
胆怯懦弱的她,的确不如梁诗雨。
林若绾的目光,在黢黑的夜光中,落在许砚浓的手腕上,“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错不属于我们,那些犯下错的人都不必背负罪孽,那么被迫害的我们,为什么要时时刻刻背负不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