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裹着海风的咸涩:
“两百五十个弟兄,还有这些种子、铁器,都交给你了。等把基地扎稳,我们再来接应你们!”
“陛下胸怀四海,不出一年,必然有后援船队到来的!”
李青坚定地点头。
他身后的弟兄们扛着斧头、铁锄,背着装满麦种的麻袋,眼神里有忐忑,却更多是闯劲。
船队的帆渐渐远去,直到变成海平线上的白点,李青才转过身,对着弟兄们喊:“先砍木头!搭棚子!我们要把临时营地改建成永久据点,要有宽敞的房子住,有火取暖!”
黑岩湾的树林密得很,树木粗得要两人合抱,树皮上爬满苔藓。
李青选了个靠近溪流的平坦地,让十多个力气大的弟兄先砍树。
斧头劈下去,“嘭” 的一声闷响,只留下一道浅痕。
“往树疤处砍!” 有个叫赵老根的老水手喊,他常年在山林里砍柴,经验老到,
“树疤处的木质软,好劈!” 果然,斧头对着树疤落下,木头 “咔嚓” 一声裂了道缝,汁液顺着裂缝渗出来,带着股清苦的草木香。
砍倒的树要去皮、截成段,再用绳子拖到空地。
好在斧子、锯子足够锋利,弟兄们两人一组,喊着号子使劲拽,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把粗布短褂浸得透湿。
接下来的日子,船员们分成了几拨:一拨继续伐木,准备盖更结实的房子。
一拨跟着赵老根去开垦农田,他会看土,用手指捏起一把土,凑到鼻尖闻闻,就能知道这地能不能种庄稼。
还有一拨则在空地周围挖沟,准备筑围墙,防止野物闯进来。
盖房子比搭棚子费劲儿多了。木头要刨平,再用榫卯拼接。
有个叫孙木匠的船员,在家乡就是做木工的,他拿着墨斗在木头上弹线,再用刨子一点点刨,木屑纷飞,没几天就做出了整齐的木梁
。屋顶不用帆布了,孙木匠教船员们用树皮和茅草编织成 “瓦”,一层层铺在房梁上,既能挡雨,又能保温。
第一间房子盖好时,船员们都围过来看,孙木匠拍着木墙笑:“这房子,能抗住黑风!”
开垦农田时,赵老根领着弟兄们用铁锄翻地。黑岩湾的土是黑褐色的,很肥沃,翻起来能看见土里的小虫,赵老根说:“有虫才好,说明这地养庄稼。”
他们把地分成一小块一小块,撒上麦种和从马达加斯加带来的木薯种,再用溪水浇透。李青每天都要去地里看看,看着种子慢慢发芽,嫩绿的芽尖顶出土面,心里也跟着亮堂起来。
筑围墙是最累的活。
船员们要从海边搬来大石头,再和着泥土砌成墙。石头重,得四个人才能抬起来。
有个船员不小心砸了脚,疼得直咧嘴,却只歇了一天就又来干活。
围墙越砌越高,最后砌到一人多高,上面还插了些削尖的木头,像一排牙齿,看着就有威慑力。
李青站在围墙上,望着远处的大海,心里踏实了,有了这围墙,他们住得也安心。
日子一天天过,黑岩湾渐渐有了模样。
十几间房子整齐地排在空地上,农田里的麦子长得绿油油的,木薯也爬满了藤蔓。
船员们还在溪边挖了口井,井水清甜,比溪水更方便
孙木匠在房子旁边还搭了个小棚子,里面放着他做的木工活 —— 有木碗、木勺,虽然他们有充足的瓷碗。
营地初步建好之后,更进一步的完善,也就提上了日程。
一个用油布盖着的大家伙被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