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
她伸出素手,轻轻拂过《实践论》的封面。
“臣妾从前只知宫中规矩,困于书本礼教,却不知世事皆需亲身实践,方知真伪。
陛下在南山营的这些日子,便是在‘实践’,而臣妾,却是在宫中枯坐了两年。”
她的手指又移向《矛盾论》。
“臣妾也懂了,万事万物皆有矛盾。
陛下与臣妾之间,陛下与……王游击之间,新朝与旧臣之间,皆是矛盾。
与其怨怼逃避,不如去正视它,寻找解决矛盾的法子。”
她坦然地提到了王翠娥,语气中没有丝毫酸涩与嫉妒,只有一种然的平静。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反本本主义》上。
“更明白了,尽信书,则不如无书。
祖宗之法,若不能适应时势,亦需变通。
固步自封,只会走向灭亡。”
朱启明恍然大悟。
他终于明白了她身上那股脱胎换骨般气质的来源!
那不是故作姿态,而是一种思想上的彻底解放!
她……她竟然在主动学习,在主动尝试理解自己,在主动消除他们之间那三百年的鸿沟!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欣喜,瞬间冲垮了朱启明心中所有的愧疚与尴尬。
他原以为他们之间隔着万水千山,却不想,她已经自己造好了桥,向他走了过来。
“宝珠……”
他下意识地喊出了这个亲昵的称呼。
张嫣听到这个称呼,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眼中的笑意更柔和了。
朱启明深吸一口气,不再迟疑,将自己今夜的现和盘托出。
“……这宫禁,早已形同虚设。
汤若望那些泰西教士的触手,甚至伸进了坤宁宫,伸到了五弟的枕边人那里!”
他语气沉重:“这紫禁城,从根子上已经烂了!
必须来一次彻底的大扫除!”
“所以,我需要你。”
朱启明看着她,目光灼灼:“待我登基之后,我需要你以中宫皇后的身份,出面整顿整个内廷!
将所有不该有的眼线、所有被渗透的渠道,连根拔起!”
张嫣凝神细听,脸上没有丝毫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