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滑落。
“左掌门问你话呢!”裘图扬声催促,带着几分看戏的兴奋,双臂微抬,仿佛在催促一出好戏开锣,“快,快说!本座要他——死个明白!”
林夫人眼神涣散,珠泪不断滚落,声音颤抖着,吐字却异常清晰道:
“意思便是……我不过是帮主备下的一个饵罢了……一个多年准备的饵,一个……行事的由头。”
她顿了顿,声音更添凄楚,“我与帮主之间……何来什么深厚恩情?”
“除了……当年花费重金求他将平之收入门墙……再无半分情谊。”
听到此处,左冷禅缓缓阖上双眼,面如死灰。
林夫人继续道:“至于那一饭之恩……更是子虚乌有,是他亲手编撰,只为……引出那些……心怀叵测的宵小……”
“诶——”裘图笑着摆手打断,神态轻松随意,“倒也不必说得如此神机妙算。”
“起初嘛,本座不过是想名正言顺灭了青城,顺手接下福威镖局的生意罢了。”
说着,目光转向左冷禅,带着戏谑的嘲弄,“直到魔教那些蠢材长老,竟也拿她们母子来要挟本座……本座这才灵光一闪。”
“发觉她俩也不完全是无用之物。”
裘图双手一摊,笑容里充满残酷的得意,“嘿!这不,今日便派上了大大的用场。”
“轻而易举便破了这所谓的少林罗汉大阵。”
“无用之物……”左冷禅喃喃自语,声音苦涩,“原来……只是件物……连人都算不上……”
岳不群面色阴沉如水,默然以袖口缓缓擦拭着手中长剑,冷然道:“怪不得……我就说哪里透着古怪。”
“若真在意,那林平之……岂会连灵珊自杀的缘由都不敢质问一句?”
“连问……都不敢问!”
“诸位——”裘图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响彻血月夜幕,“你们还在等什么?等着别人先出手?指望着坐收渔翁之利?自己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说着环视一圈,虎目眈视,讽刺道:“一群色厉内荏的乌合之众!也配称雄武林?”
“越等下去……”他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只会死得……越快!”
裘图此言可谓一针见血。
方证、冲虚皆已受创,而此刻那些小门小派的掌门,无不眼巴巴盼着左冷禅和岳不群能带头拼命。
左冷禅与岳不群二人却是各怀鬼胎,忌惮裘图凶威,只想让残余的少林棍僧再多消耗其几分气力。
场面一时竟陷入诡异的僵持。
空气凝滞,只是隐隐有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自山下传来。
就在这时,一名少林弟子灰头土脸、连滚带爬地冲进寺院,声音惊恐嘶哑道:
“火!火势起来了!是猛火油!浇不灭!水泼上去反而烧得更旺!我们正拼命砍伐林木,可……可来不及了啊!”
“猛火油?!”冲虚道长脸色剧变,厉声喝问裘图,“此乃边军严控之物!你从何得来?!”
裘图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极其夸张、甚至有些扭曲的笑容,双手大咧咧一摊道:
“这玩意儿?有钱还买不到吗?”
“本座开着偌大福威镖局,天南地北,什么东西运不来?”
话落,便见裘图双臂猛地一垂,头颅微微低下,发出一声低沉悠长的轻叹道:“无——趣。”
当裘图再次缓缓抬起头时,脸上所有表情都已敛去,只余一片冰封万里的冷酷杀机,声若洪钟道:
“时辰不早,鬼门将开,该送诸位……上路了。”
话音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