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赵守业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穿着长衫很是威严,与宴成短打形成鲜明对比。
他眼皮半耷拉着,像是在打盹。
听到脚步声,微微抬眼,见是宴成,鼻子里哼出一声,连身子都懒得直起来。
“哟,老宴头,稀客啊。”
“怎么,没去杨家给老陈头送行?”
明显之前发生的一切,这位里正大人已经知晓。
宴成佝偻着背,与奴仆一般站在堂下,脸上佯装苦涩。
“赵…赵老爷,我今日来,是想把十二亩田的‘田面权’交予您。”
赵守业眉毛一挑,终于坐直了身子。
“哦?”
话音未落,宴成继续道。
“还有…我名下‘免一子服役’的权利,也一并给您。”
赵守业眯起眼,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两下,心中盘算。
那十二亩租地到了他手中自然不用像宴成一般三七交租,最多五五。
这免除服役的权利在宗族运作下倒也能成。
赵守业盯着宴成看了半晌,嗤笑一声。
“老宴头,你倒是实在。”他站起身子,背着手走了两步“不过嘛,你这田面权,如今值几个钱?兵荒马乱的,谁还敢多占田?”
宴成偷偷撇撇嘴,不敢占地?那你呲着个大牙?
装着身子一僵,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
赵守业瞥了他一眼,继续道。
“至于‘免赋役’的权……”他拖长声调“你无儿无女的,留着确实没用。”
宴成心中知晓这老叼在吊他,但人都是贪心的,故意面露凄凉。
“赵老爷,我只要一口饭吃,一个安稳。”
赵守业走回椅子上坐下,握住椅柄的手微微颤动,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行吧,看在你识相的份上……”他伸出两根手指“两年。”
宴成适时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哀求。
赵守业见他这副模样忽然改了主意,冷冷道。
“不,一年。”
“一年内,没人动你。一年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