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向来安排妥当,从无遗漏。容缓浅笑:“储何是晓得夫人有这家店的,他可有为难你们?”
宋伯端了茶并几样点心过来:“在夫人离去后,城主府是曾经派人来过这里,但大公子也很快到了,以后也常来光顾,那些人也就散了。”
“储运之?”
“正是大公子。”
容缓与储家长子见得并不多,只记得在为数不多的几次谋面中,他对夫人向来恭敬有加。夫人虽与储何不睦,但自对自幼失母的继子却给予了应有的疼爱与管顾。那时,她常听到府里有做了多年老嬷嬷在私下议论,夫人若再晚进门两年,储家大少必然废了,多亏了夫人,大少爷成长得还算体面。
“宋伯,夫人葬在哪里?”容缓问。
宋伯好不容易有所和缓的情绪,听见这话又是悲从心来,颤声道:“安宁寺。”
“什么?”兰慧蓦地站起,“夫人是他储家明媒正娶的夫人,为什么入得不是储家祖坟,而是安宁寺?”
宋伯老泪纵横:“谁说不是?这年景不好,人心也不好,像夫人那样的善人,死后尸身被烧成一把骨灰,骨灰寄放在安宁寺,至今也没有下葬。”
兰慧目眦欲裂:“储何那个无耻之辈,我要杀……”
容缓按在她的腕上,浅声道:“我们先去看望夫人,把夫人与幻儿合葬一处。其它事,容后慢慢理会。”
这两年内,在听到容华派来这边接应夫人的暗卫报去夫人死讯那刻始,她便一次次想到夫人在死前曾经经历了什么,这两年里,她诚意拜师,潜心投诸于学业,助容华打理军务,一为强健自身,二为暂时忘记,不然,她一刻也等待不下,一刻也按捺不住。如今,两年的时间都已经等下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