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那还真不是个好主意,也许他应该挑比较凉快的时候尝试才对。才走了十几步,他就庆幸地坐回舒适的飞椅上。
“够了。”他疲倦地说,“咱们回塔里去吧。”
驶进电梯大厅时,他注意到一面招牌,来时因为太兴奋,所以不知怎的忽略了。上面写着:
欢迎来到非洲!
“荒野即世界原貌。”
亨利·戴维·梭罗(1817—1862)
向导注意到普尔兴味盎然的样子,问道:“你认识他吗?”
这种问题普尔听得多了,此刻他并不打算面对。
“我想我不认识。”他疲倦地回答。大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把人类最早故乡的景物、气息与声音全都隔绝在外。
这番垂直的非洲历险,满足了他拜访地球的心愿,当他回到位于第一万层的公寓(就算在这个民主社会中,这里也是显赫的高级住宅区),他也尽了最大努力忽略各种酸痛。然而,英德拉却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命令他立刻上床去。
“像安泰俄斯——但正相反!”她阴沉地咕哝。
“谁?”普尔问道。妻子的博学有时让他招架乏力,但他早就下定决心,绝不因此而自卑。
“大地之母盖亚的儿子。赫拉克勒斯跟他摔跤,但是每次他被摔到地上,力气马上就恢复了。”
“谁赢了?”
“当然是赫拉克勒斯。他把安泰俄斯举高,大地老妈就不能帮他充电了。”
“嗯,相信替我自己充电要不了多少时间。我得到一个教训:如果再不多运动,我可能就得搬到月球重力层喽。”
普尔的决心维持了整整一个月:每天早上他都在非洲塔中选个不同的楼层,轻松地健行五公里。有些楼层仍是回音**漾的巨大金属沙漠,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进驻;而其他楼层却在数世纪以来种种不相协调的建筑风格中造景与发展。其中许多取材自过去的时代与文化;那些暗示未来的,普尔则不屑一顾。至少他不至于会无聊,他的徒步旅程中常有友善的小朋友远远相伴。他们通常都没办法跟得上他。
有一天,普尔正大步走在香榭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