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这些隐秘的交头接耳,被一个个不起眼的小纸人悄无声息地携带着,在牢房间飞快传递。
它们溜过冰冷的石缝,钻过铁栏的间隙,将越狱的念头送入各个最棘手的囚犯手中:
凶悍的步离人、诡谲的药王秘传骨干、昔日堕落的云骑,乃至其他仙舟流放至此的重犯,更有一些形态各异、难以名状的非人存在……
好在有联觉信标,沟通倒不成问题。
“喂,听说了没?白罄好像休假去了。”
阴暗的牢房里,一个囚犯扒着铁栏,压低声音对隔壁说道。
“你那消息早过时了!”另一间牢房里传来沙哑的回应,“我听说啊,他根本就不是休假,是被十王司开除了!”
这消息像火星溅入干草堆,迅速在囚徒间窜开。
在无数次的交头接耳、添油加醋后,当谣言传到监狱深处那些老怪物耳中时,已经变成了:
“白罄?呵,早没了!”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幽囚狱近四分之一的囚犯都被这越来越离谱的消息煽动了起来。
原本死寂的牢区,忽然间充满了躁动的低语和压抑不住的兴奋。
长久以来积压的恐惧,在这一刻化作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既然白罄都不在了,他们还怕什么?
干就完事了!
于是,一场风暴在寂静中悄然酝酿。
无数心思在黑暗里交汇,只等一个约定的信号,便要将这森严的幽囚狱,搅个天翻地覆。
然而,这些蠢蠢欲动的囚徒们做梦也想不到,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未曾逃过暗处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
寒鸦的居所内,灯火幽微,将她的侧影投在素白的墙壁上,如同一幅流动的水墨画。
案几上,一只小巧的纸人安静地伏在那里,上面的字迹虽然潦草,内容却清晰得令人发笑——这已经是寒鸦不知第几次翻阅这份“密报”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纸人的脑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都什么年头了,随便放几个纸人出去,就能煽动这么多人......真不知道该夸他们勇气可嘉,还是该说这幽囚狱待久了,把人的脑子都关钝了。\"
没错,那些在囚犯间流传的纸人,正是寒鸦亲手布下的棋子。
自从白罄归来,她既不急着让他去巡逻,也没让藿藿四处走动,为的就是这一刻。
想到还躺在特制棺椁中休养的雪衣,寒鸦的眼神暗了暗。
上次姐姐被越狱的囚犯重伤,这笔账,她这个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清算。
这些囚犯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白罄已经回来的事实。
她要利用的,就是这个信息差。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这幽囚狱里所有不安分的人都引出来。
寒鸦把玩着手中的纸人,疲惫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意。
既然要清理,那就一次性清理干净。
让白罄把他们全都处理了,岂不是省事?
反正杀一个人要写一份报告,杀一百个人也不过是一份报告。
到时候她替白罄写了便是。
其他的,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