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海的喧嚣渐远,灯火稀疏,最终只余下十王司辖区永恒的寂静,与幽囚狱森然的轮廓。
白罄与藿藿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宿舍深处的廊道上。
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清晰而孤寂。
“今天……很开心。”
藿藿轻声说道。
她的尾巴尖轻轻晃动,仿佛还沾染着市集的热闹气息。
尾巴大爷飘在一旁:
“桀桀桀,小怂包今天的情绪,味道倒是不错……”
话音未落,白罄的视线淡淡扫来,吓得它“嗖”地缩回藿藿身后:
“喂!龙疯子,说好了啊——情绪是维持岁阳存在的必需品,可不是老子贪嘴!”
白罄未置可否,只轻哼一声,算是回应。
其实这么多年相处下来,白罄倒也不是非揍尾巴不可。
他们之间自有一套相处法则——哪怕白罄总能压它一头,但只要尾巴不越界,他也不会真动手。
这一点,彼此心照不宣。
对白罄而言,“友情”、“亲情”、“爱情”……
这些词都太过陌生。
一直到遇见了藿藿,他才发现自己醒悟得太迟。
原来拥有这些,便是人间所说的“幸福”。
“我爱你。”
白罄说得格外认真。
“……诶?”
不仅尾巴大爷愣住了,连藿藿也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脸颊通红,小拳头轻轻落在白罄的侧腰上:
师父突然之间……在在说什么呀……”
“嗯?”白罄略显困惑,“不是想说就可以说吗?”
“那师父说的……是真心的?”
“当然。”
尾巴大爷在一旁默默腹诽:
“这龙机怎么不像龙机了……”
但它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白罄人设崩塌。
毕竟人总会成长。
若经过这么多年,白罄还是毫无改变,他们的关系也不会走到今天这般境地。
倘若白罄当真冷酷无情,它这岁阳恐怕早就灰飞烟灭了。
……
就在白罄陪着藿藿慢悠悠晃回住处时,幽囚狱的深处,却是另一番景象。
某片原本守卫森严的牢区里,空气仿佛凝滞,又隐隐流动着不安的躁动。
说来也怪,自从十王司上头风吹草动,尤其是那位人见人怕的判官白罄许久不曾现身。
所以,一种微妙的猜测便如同暗处滋生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囚徒之间缠绕、蔓延。
那尊煞神,莫非真不在了?
他去哪儿了?
外派公干?
寻个清静地方休假?
还是说……干脆点儿,人没了?
最后一种可能,无疑是大多数囚犯最喜闻乐见的。
毕竟白罄在时,他们连大气都不敢随便喘,更别提搞什么小动作——稍有不慎,那可真不是关禁闭那么简单,怕是直接要去因果殿那边排队了。
阴暗角落里,有声音低低响起,沙哑得像是碎石摩擦:
“消息……当真可靠?”
另一把嗓音接过话头,强压着兴奋,却仍透出几分蠢蠢欲动:
“十拿九稳!雪衣重伤未起,白罄……嘿,这么久连个影子都没有。如今的十王司,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空架子罢了。”
他顿了顿,语气更添蛊惑:
“这等天赐良机,若不趁机挣脱这樊笼,岂不是辜负了神明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