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下了这称号。
老夫人脸上的神情松缓了些,沉声道:“你方才说的话,正合老身心意,老身要的…从来都是这些。”
她顿了顿,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似乎望进了遥远的过往,声音也轻得像一阵风:“老身不后悔嫁到昭安府,就算让我从头再来一次,这条路,我依旧会选。威远侯府生我养我,我身为嫡长女,本就该为家族做些什么,哪怕是牺牲。”
说到牺牲二字,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我的孩子们……他们身上流着的,终究是昭安伯爵府的血脉,我也带不走他们。”
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阵死寂,只有老夫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她语气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却带着几分彻骨的寒凉:“所以这些年,我只求娘家能真真正正认下我的苦劳,记着我为他们做的一切。我这辈子,对任何人都无怨无悔。哪怕昭安府待我那般凉薄,让我的孩子一个个没了性命,我依旧在他们都走后,咬着牙撑起了整个府门。”
“我让那孩子顺利袭了爵,守住了昭安府的延续。至于最后降了爵位品级,也与我没什么干系。”她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淡漠,“毕竟,连他们的亲生父亲都不在乎,我又何必挂怀。”
老夫人先前迷离的眼神彻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世事沉淀的清明与决绝。她再次抬眼看向温以缇。目光藏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恳切:“你既来寻我,我便见你。你若应下我所求,我便成全你所愿。”
她顿了顿,喉间发出一声轻叹,“我这一生,为家族、为丈夫、为孩子活,也该做一件对得起自己的事了。我不求别的,只不想让世间女子再步我的后尘,至少能为她们挣出一方庇护的天地,不必再如我这般,连自己的命运都攥不住。”
话说到这份上,再无半分兜圈子的意思,老夫人微微颔首,算是彻底应下了合作之事。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与决断,往往就藏在这般奇妙的瞬间里。
任凭一桩事在心中盘桓千万遍,思虑得如何复杂难辨,可只要真真切切见到了当事人,看她一眼,听她一言,心中已有九成把握应下此事。
老夫人初见温以缇,那一眼,便如心底落了颗定海神针。